天蒙禪師便明白過里來,不再勸說,道“道友執著于此,那我也不能留手,這一手旃檀佛光,已是最后的手段,請道友品鑒。”
他揮手打出一道金霞,落在半空,瞬間彌散開來,如霧一般,充斥整個大須彌障內,無處不在。
沈元景微微抬手,已覺吃力,頓時驚訝。他早就動用的護體法光,周身一片紫氣環繞,照理來說,一應有形無形之質皆不能入。
可這霞光,不知不覺便落在了身體上,護身法光卻毫無察覺,任由通行。
他忙往外涌動法力,欲要將之排斥。周身紫氣翻騰,化作純金,接著又是紫中蘊金,金紫相融,諸多種劍氣沖刷下,霞光依舊是無有半點褪去,且周身越感越重。
沈元景暗吸口氣,勉力抬手一托,九天元陽劍丸現在手中,化作飛劍,往前一催,可這飛劍往前是模樣,就好似常人踏入沼澤,每往前一步,都極為艱難。
好容易飛到兩人中間,但見天蒙禪師伸手虛抓,空中頓現出一個金色巨手,將這飛劍一把抓在里頭,往中間收縮。
沈元景以心神勾連,那飛劍也只是搖擺幾下,如何用力也掙脫不開,眼見就要被對方以大金剛愿力將之鎖住。
他抬手一點,飛劍上泛出光華,輕輕一閃,變成一道流光,落回了手中,是用了虛實變化的手法,切換飛劍于有形無形,才能夠召回。
只這一會功夫,霞光更重,似有一座山落在了背上,叫人動彈不得。沈元景仍舊將飛劍一催,動用了瞬劍術,但見霞光似隔成了無數段一樣,飛劍每到一段,就要顯形一次,這樣一門劍術也被破解。
天蒙禪師抬手,金色巨掌往下拍來,此招本就讓人難以脫逃,更厲害的是,霞光如繩索,將人全身困住,動彈不得。
若飛劍還能迅捷,便可依前次一樣,將手掌破開,可瞬劍之法已經無用。
沈元景嘆口氣道“道友這旃檀佛法,與別家果然不同,竟非有形或是無形,全在念想之中,只我一念有感,便以心光垂落,叫人無從遮蔽,逃無可逃。”
眼見霞光更濃,他已不能行動,說道“可惜我境界不夠,心劍未能練出,否則劍光之下,哪能被你困住。”
天蒙禪師笑點頭道“確實是我以境界欺負道友。”他坦坦蕩蕩,絲毫不去遮掩,又道
“道友開創從前未有的大道,我本不應該阻攔,可惜偏偏又與長眉道友情誼深厚,不忍見他門下弟子做了你的磨刀石,是以只能委屈道友,再轉一劫。
等你重新出世,要殺要滅,都由得你。反正我已飛升,那峨眉的一干徒子徒孫,更是毫無關系,如此我心也安。”
“果然是魔佛一體,不能分離。”天蒙禪師此念通透近乎魔道,這旃檀神光也類魔教手段,叫人難防,沈元景輕笑一聲,說道
“不過禪師恐怕要失望了,我門中雖講究以劍為憑,可從不禁絕使用法寶。”
他說話間,一盞六寸多高、形式古拙的青燈飛到了頭頂,一朵紫色光焰大放光明,將整片領域照得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