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肯將一株完整靈草贈予,已算得上是極重的禮物,更何況她將此等天下僅有的天府靈藥種子也拿了出來,那更是厚禮。
沈元景猜測他兩個定有所求,也不見動作,輕笑一聲道“縱然曉月禪師知道吳島主洞府,可也毫無交情,你為何甘冒如此大險惡,過來幫忙”
吳宮臉上微顯不安,連忙答道“前輩也知萬法源流,都出于大道,后又演化出玄、佛、魔三家。我等旁門,便像那沒娘的孩子,無有傳承,哪管誰家道法,囫圇學了個七七八八。
玄門重資質,釋教看心性,只魔道無論老幼貧富善惡,俱都收容。是以旁門之中,還是多學魔道手段,我亦是如此。
學魔愈深,愈發難以擺脫。而魔道手段制人御人手段,想必前輩也聽說過。那西昆侖祖庭傳下令來,我竟不能拒絕,這才來到中土。”
沈元景略一沉思,說道“你方才說將海島煉制,這等手法我倒是略知一二,是魔教大自在一脈的手段,召喚你之人,定是星宿魔君。”
許飛娘臉上露出恐慌,這老魔的厲害,她雖只知道一二,已是驚天動地,遠遠不是他二人能夠應對,只得眼巴巴的看了過去。
沈元景偏頭看了一眼桌上朱顏草,說道“你兩個送此厚禮,且說說要我作甚若是值當,出一次手,倒也不妨。”
吳宮期期艾艾道“我、晚輩,晚輩是想、想托庇到前輩門下。”說話聲音也不大,似也知道,憑借這一點靈草,不足以讓人對上星宿魔君這等人物。
沈元景輕笑一聲,說道“我所行道路,與這老魔有些不對付,將來定會對上,只是眼下不會為你專門找上門去。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讓你們得一個清靜。只需將你那浮島,提前打入海底,那老魔也不至于非要與你為難,花費大功夫,把你倆揪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非得下一個甲子,才能重出江湖。眼下局勢變幻莫測,說不得到時又有大劫,你倆準備不周,出來一樣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許飛娘反倒是松了口氣,說道“我自出生以來,便都在劫中,動蕩不安。后來更被仇恨迷了心竅,經年奔波,少有寧靜。
直到前番被曉月禪師鳩占鵲巢,趕出五臺派,才幡然醒悟;如今峨眉也損失慘重,算替師父報仇,更是了無牽掛。是以分外渴求安穩,休說一甲子,便只三十年,也能得三十年之樂趣。”
沈元景揮手將玉盒一抹,收在囊中,說道“此事我便應下。等吳島主將嵩山斗劍消息說個大概,便出發吧。”
兩人大喜過望,竟雙雙跪地磕頭,吳宮心神放松,說話也流暢起來,將所知一切,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