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見著來人,伸手虛引,說道:“可是星宿魔君當面,請坐”
“清玄子你不在青城山上,來此作甚”此少年正是當代大自在天子、鳩盤婆師兄星宿魔君,他沉著臉問道“我派與你,并無有仇怨,你來此地破壞我禁制作甚”
此魔陰險狡詐,幾百年前就算出將來有大劫,施展魔法將黃河等幾條大江大河的水源禁制,只要真遇強敵不能逃脫,立將水源震開,整座星宿海傾瀉而下,把大地盡數淹沒,世間化為澤國。
沈元景說道“我等修道之人,雖然都是逆天而行,求仙問道,以圖脫離凡塵。可畢竟也是出自人世間,再如何太上忘情,也是斬斷塵緣,也不應主動加害,忘記根本。道友以為如何”
星宿魔君冷笑道“想不到殺伐果斷的清玄子,還有這般悲天憫人的時候。我等既脫凡塵,化身為仙,和泥濘之中打滾的這些螻蟻,已不是一種,何來根本一說
我原以為你算得一世之雄杰,就算來找我麻煩,也應是打著除魔匡正的幌子,豈料竟是為這些個螻蟻之輩,真是叫人平白看低了一成。”
“何為魔何為正不以生靈之心來做區別,難不成還看天道”沈元景反問道“
你將大江大河水源制住,于天道何損,是以它無有反應。還不是觸及了我等修道之人根本,才要出面。
我也不與你多爭辯,今日只你肯將這些個禁制廢去,我立時轉頭就走,以后只你不像紅蓮老魔那般做惡,我也懶得理會。”
星宿魔君嗤笑一聲,說道“若不是看在同是要破碎天機,與峨眉敵對,早在你壞了我麾下紫云宮一脈時候,拿你問罪,也不至等到你又助珈因轉劫。
不要以為你勝過他化自在天子一具化身,便覺能與我做對。現今你不自量力,上門動我根本,實是自尋死路,那我可留不得你。”
“他化自在天下雖然未能成事,可他對敵之人,都是天下頂尖,以一敵多,雖敗猶榮。”沈元景輕笑一聲,說道“你不過是仗著籬笆高深的守戶之犬而已,能有多少本事,敢和他比肩,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星宿魔君大怒,語氣森寒道“好一個清玄子,這般自大,今日我就讓你好好見識我道魔法。”
他將背后的一個大葫蘆取過來,往外一倒,一粒粒血紅的砂落了出來,往前一撲,即刻隱藏無形。
頓時有嗚嗚哇哇之聲,從虛空之中傳來,如人竊竊私語;俄爾呼呼風聲大作,中有人大聲呼喊,但無論如何去聽,總不能聽清。
“這等欲界小手段,用來作甚”沈元景面含微笑,似有不屑。
話音甫落,這等聲音又是一變,琴樂之聲音韻微妙。空中現出一陣異香,聞之如深山老泉,沸水清茶。
又有篤篤微響,由遠而近,一個恍惚,沈元景眼前現出一局棋,黑白在盤中糾纏,廝殺得難解難分。他只看一眼,這棋局中無窮變化和奧妙頓時呈現,令人不知不覺入迷。
四周煙霧繚繞,讓人看不真切;偶爾一兩聲鳥鳴,在山間回蕩,顯得更加幽靜。
沈元景并不動棋子,說道“恍然如真,果然不凡。只是茶棋小道,豈能亂我心神”
“爺爺爺爺”隨著這兩聲喊叫,濃霧散開,喇叭聲起,盡是鳳凰之傳奇;呼呼喝喝,有人行太極之拳,發獅吼之聲。更有二胡與竹笛,絲竹不斷。
遠處滴滴之聲傳來,鐵車來往迅急,兩輪悠悠,不緊不慢在旁。高樓之上,碩大屏幕,衣著清涼之少女,搖搖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