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梁般喊到了一邊,庾慶掃了四周一眼,轉身面對,也不繞彎子,笑著直接點破,“梁般,我就奇怪了,你一個連梁家自己人都看不上的邊緣雜碎,怎么敢跑到塊壘城來玩聶日伏的女人”
盡管梁般已經因之前暗示的話有所忐忑,聞聽此言還是差點被噎死,忙道“你胡說什么”
庾慶呵呵,“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聶日伏乃一方雄主,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你這樣羞辱他,你說他一旦知道了你的真實底細,一旦知道了梁家并不會太把你當回事,會怎么收拾你也許顧及梁家的面子明著不好動你,暗地里卻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甚至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般手上折扇停止了搖擺,喉結略有聳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庾慶“嘴上聽不懂沒關系,心里清楚就行,現在總該明白我手下弟兄為何敢揍你了吧”
梁般腮幫子鼓了又鼓,咬著牙道“你跑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庾慶慢慢挪了兩步,與之相反朝向的并肩而立,“我不知道你跑來這里想干什么,我只想告訴你,我若是不能活著回去,自然有人會把你的底細捅給聶日伏,我若是不能在這場競奪中勝出,這口氣我肯定要出在你頭上。”
梁般忽然冷笑了起來,“我明白了,想讓我幫你壓制其他幾家,助你競奪勝出是吧”
這種事,對方不是第一個來找他的,他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庾慶卻非要貶低他,“你幫不了我,你沒那個能耐,要幫也是借海市梁家的名聲施壓。真要說幫,你應該是在幫你自己才對,你只有助我成功了,只有我借你的幌子贏了這次的競奪,讓咱們互相捏了點把柄,我才不會泄露你的底細,否則我干嘛要留你這個后患,不如直接捅出去讓人處置,你說是不是”
梁般哼了聲,“你想的倒是挺周全的。也不要光顧著說我,你那邊的大塊頭和連魚之間不清不楚的,當大家眼瞎嗎聶日伏一旦動我,你們也跑不了。”
庾慶“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敢為,自然就有解決的辦法,就如同我們敢揍你一樣。”
被打的事,對梁般來說是奇恥大辱,而眼前這家伙開口閉口就是這事,無異于在他傷口上撒鹽,令其呼吸都沉重了。
庾慶卻不愿考慮他的感受,直接逼迫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服氣,要不我給你個機會,咱們比劃兩下,你要是能打贏我,就由你說的算,我認栽。或者說”他看向了搭建的涼棚下的貢山堂諸人,“要么我現在就去找祁月郎,把你的底細給抖一抖”
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真的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梁般好歹是個修士,耳朵不聾,聽覺具備一定的判斷力,哪怕是背對著,還是出聲阻止了,“要我怎么做”
庾慶停步了,澹澹給了一句,“繼續去那棚子里喝你的茶,看你的熱鬧,能讓我隨時找到你就行。”
說完,腳步略挪了下方向,向蝎子幫那邊走了去。
目前這個情況下,他其實也沒想好要怎么具體的利用這個梁公子,競奪的地點在萬壑池,他要先利用自己的優勢,暫時還用不上這位大公子,所以還要看事態的進展情況來定,暫時只把對方當做手里備用的一張牌。
他之所以急著現在找這位梁公子攤牌,如同他自己警告對方的話,他是怕這位梁公子犯渾,別競奪還沒開始,就被這位梁公子狗仗人勢唆使其它勢力給弄死了,他必須先穩住對方。
梁般也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回到了貢山堂搭建的棚子,只是嘴角偶爾會泛起一抹了冷笑。
鎮山幫的魏幫主也不時瞅向他,想過去問問他們談了些什么,奈何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主動過去跟梁般碰面,猶豫再三,也只能是伺機而動。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各幫派下去摸情況的人手也陸續回來了,陸續帶回了第一手的實地情況,這千溝萬壑下的迷宮委實難以在短時間內探明,重要的是下到一定深度后,有點不敢再往里闖了。
聞聽手下人的說法,山海幫幫主顧人山不由細問道“古怪怎么個古怪法”
負責探路的人道“具體的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人人都能感覺到氣氛不對,什么藤蛭和玉翅金蟾那些個毒物都是其次的,地下通道中不時會響起凄厲瘆人的尖叫聲,還有哭泣聲之類的,循著聲音追去又找不到發出聲音的來源。后來,發現咱們的人莫名其妙少了幾個,也沒聽到打斗動靜,怎么都找不到,我們不敢再亂闖了,就撤了回來。”
顧人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