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無誤了,許沸攤開的左手手掌握成了拳頭。
這也是兩人約定的信號,手掌成了拳頭,就是“全了”的意思,表示已經抄好了。
信號都是庾慶定的,說實話,許沸心里一開始是有些嘀咕的,貌似這位士衡兄搞這種事還挺溜的,條條道道布置起來一點都不心虛,挺老練的樣子。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此時的庾慶沒那么多心思,收到信號,指尖刮起的邊條徹底壓下,又繼續往后翻邊折了一道,繼而又拎筆蘸墨,在新的豎條上又寫了十個字,中間一幅謎題的十個答案寫了下來。
與之前同樣的施為,兩人互通暗號,庾慶干的不動聲色,許沸也抄的利落。
就這樣,兩人也不可能半途而廢,又麻利地把最后一幅謎題的答案給轉移妥了。
搞完這些,庾慶提筆蘸墨,第一時間抹黑,先把邊條上羅列的答案給抹掉了,毀尸滅跡,然后從底下抽了白紙上來,蓋住了之前的所有草稿。也不想自己在外人看來太過清閑,對著三幅謎題認真抄寫了起來。
許沸也不傻,再怎么撞運氣通過的鄉試,也不至于分辨不出與謎底對應的謎題,何況庾慶還是羅列好的。
稍一比對,立刻看出了,這是對應謎題的,從左到右羅列,順序絲毫不亂。
乖乖,三十題真搞出來了?許沸看了看那炷香,燒了還不到一半,心中嘖嘖不已。
當即不再猶豫,迅速從下面抽出白紙,開始仔細謄抄謎題。
做這些時,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隔壁那廝真能全破解謎底,自己就該先謄抄好了謎題,此時便能直接填寫答案,完成比試的時間也能更快。
然而這只是知道結果后的想法,作為一路考過來的考生是不會那樣做的,都是要先打草稿的,萬一寫錯了,難道要涂改不成?不能涂改的后果便是重新謄抄一遍,那是自找麻煩,所以先打草稿才是基本常識。
隔壁庾慶也發現了這情況,心里狂罵,這傻大黑搞什么搞,之前那么多時間居然沒抄題?
他心里那叫一個不是滋味,殺了許沸的心都有了,若是因為這個丟了他第一名的獎勵,他非吐血不可!
抄完謎題,許沸終于開始逐一補上謎底答案。
檢查有無遺誤后,許沸鄭重寫下了一行題外字:橫丘縣,許沸。
擱筆松了口氣,準備交卷了,許沸又忐忑了起來,有點猶豫,也有點唏噓。
總之就是感覺怪怪的,怎么才剛結交那位士衡兄不久,就開始跟著一起玩這種歪門邪道了?
他之前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在列州頭號人物的眼皮子底下干這種作弊的事情,這得多大的膽?不敢想啊!
鄉試那么重要的時刻都不敢妄為,反而在這次之的場合干了,這要是被發現了,豈不是前途盡毀?
想想都有點后怕,也有點奇怪,自己怎么就毫不猶豫的跟著人家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