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阿士衡’的字號,首先是不想讓這幾人對‘阿士衡’這個名字有印象,其次是阿士衡鄉試的成績并不靠前,不如詹沐春解元的名號動人。有價值一點的人,遇上這種情況的安全性比較高一點,有價值的人自然容易得到寬待。
此話一出,四人皆一臉驚愕,從未想過能在這種場合遇上這種身份的人。
那斗笠女子也離開了秋千,走來圍著庾慶上下打量著轉了圈,多少有些好奇道:“列州鄉試的魁首,怎會跑到這里來?”聲音清柔。
不但人有氣質,聲音也好聽,庾慶兩眼目光很想看穿對方的蒙臉紗,很想看看對方到底長什么樣,嘆道:“數日前,列州三百一十八名考生在州府集結出發,有上千人馬護送,行至古冢荒地途中,突遇襲擊……”
他把當時遇襲的情況大概講了下,不該講的自然不會講,抹去了自己逃出牢籠后追找靈米的事,只說自己倉惶逃跑時掉進了河里,抱著一根木頭飄到了這里。
情況經過很真實,不像是假的,正因為如此,四人面面相覷。
那位有些發福的男人沉吟道:“巨鷹投石空襲…古冢荒地內好像有一個妖修名叫高遠,綽號‘鷹王’,可能也參與了這事。”
庾慶觀察了下幾人的反應,發現斗笠女子在幾人中似乎是拍板做主的那個,再次拱手道:“還未請教諸位尊姓大名。”
斗笠女子輕言細語道:“我們是誰不重要。小兄弟,你是仕途中人,我們是江湖中人,看你也有一定的修為,懂點江湖事才是,豈不聞道不同不相為謀,何故夜晚跳出相見?”
“想必諸位也能猜出一二。”庾慶苦笑,再次拱手懇求,“小生在這古冢地迷了路,恕小生斗膽,不知諸位能不能助小生離開,小生事后必有重謝。”
斗笠女子:“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要務,沒時間為了你的事耽擱。另外,不管你是不是迷了路,都是擅闖妖界,既然已經破了五十里之約,妖界之內人人皆可名正言順找你麻煩,我們帶著你豈不是自找麻煩?我們不害你,也不聲張,就已經是幫了你,其它的就不要想多了,自尋活路去吧。”
要務?庾慶心里嘀咕,幽角埠的商賈跑到古冢荒地來,能有什么要務?
人家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勉強,但有一事不得不求,“容小生再斗膽一句。諸位縱橫古冢地,必然備有地圖,若有多余,不知能否賜我一份?若能僥幸逃離古冢地,將來必有厚報!”
斗笠女子倒也爽快,翻手到了披風里面,從后腰抽出了一卷羊皮地圖,隨手扔了過去。
庾慶一把接了,到手還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一看,發現果然是古冢地的地圖,當即對四人再三鞠躬,表示感謝。
不敢再過多叨擾,臨走前,他深深凝望著斗笠女子的半張臉,很想請對方解下面紗看看真容,然而又不敢唐突。
對于心里的一絲萌動,也不得不在內心自嘲,人家可是能在幽角埠謀得立足之地的人,自己不過是為了幾千兩銀子拼死拼活的俗人,人家再漂亮也和你無關,也不是你這種人有資格覬覦的。
斗笠女子不知是不是讀懂了他的眼神,玩味一笑。
庾慶感受到了對方看自己如同看‘小朋友’的感覺,略點頭致意,借紙借筆的話不提了,毅然轉身,縱身而去,躥入樹叢后,扯上了自己的那袋靈米,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斗笠女子則對身邊的兩個男人遞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迅速閃身沒入了夜色,悄悄追著庾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