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窗口,剛想扒窗戶往里偷看,屁股上便驟然被人崩了一腳。
活生生被人給踢的跳起,回頭一看,窗外朦朧燈光下也能看出是個很帥氣的男子,正是小師叔本人,不過已經換上了道袍,又是另一種風情的帥氣。
四目相對,小師叔嗤了聲,走到門口,推開了房門,先進去了。
庾慶被踢的沒脾氣,也跟著溜了進去,關門前還向外東張西望一番。
小師叔道:“回自己家就別跟做賊似的,那三個家伙在練功,沒空理你。”
庾慶這才放心關門。
兩人面對上了,小師叔又道:“不是讓你辭官后先別回來嗎?你這要是被人給盯上了,豈不是要給玲瓏觀惹麻煩?門規你不知道嗎?外面再怎么風大浪大,也別把麻煩帶回家。”
說到這個,庾慶有點火大,坐了茶幾另一邊,“師叔,你還好意思說,我聽了你的辭官,差點沒把我給坑死……”嘰里呱啦把自己被圍捕的事情給說了遍。
小師叔呵呵,“我又沒逼你,你有種別辭,寫詩作賦去。”
“……”庾慶撇了撇嘴,算了,不提這茬了,話鋒一轉,“阿士衡呢?”
小師叔:“走了。”
庾慶一驚,“回九坡村了?”
如何能不怕,阿士衡一旦回了九坡村,一旦被外人認出京城的‘阿士衡’是假的,那還得了?
“沒你那么傻。他走了,你辭官的消息傳回來后,確定你沒事了,他就走了,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你身份的事也大可放心,他讓我轉告你,從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阿士衡’,大可以放心用這個身份在外行走,他會換身份。”
“這…考上會元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說清楚了沒有?”
“說了,他說既然是意外,就不怨你,說已經是把你給連累了。特意讓我告訴你,說沒事,說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他反而解脫了。”
“解脫?”
“嗯,說從小被父親用棍棒逼著走那條路,其實早就心生煩膩,奈何在父親生前答應過。如今事出突然,注定如此,他說自己正好解脫了。”
“會不會只是為了安慰我們?”
“我之前也這樣認為,他似乎也看出來了,后來吐露了點心扉,我想他大概是真的解脫了。”
“怎講?”
“在他看來,這個朝廷已經沒救了,這個朝廷不值得他為之效力。他認為忠于這樣的皇帝沒任何意義,只要這樣的皇帝還在,這樣的朝廷還在,就算鏟除了司南府也沒用。他說自己母親的死,哥哥、姐姐的死,就算不是皇帝親手殺的,皇帝也難辭其咎,他認為自己父親對皇帝的忠誠過于迂腐。他說,那種愚忠他做不到!”
庾慶沉默了。
小師叔也不說話,挑撥燈芯,容他慢慢去消化。
好一會兒后,庾慶才又問道:“他的胳膊怎么樣了?”
“我回來后給他檢查了一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等我回來有些晚了,他手肘的碎骨以異常的方式生長,想要治好,又要重新打碎。我是沒能力治的,但是修行界有這方面的高手,找到了合適的人,應該還可以恢復。我本說給他想辦法,但他了解了自己的傷勢后,拒絕了,說他自己會處理。”
“他自己能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