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馨銀牙咬唇,接東西的雙手亦有些顫抖,“謝五哥。”
到手便緊緊攥在了手里,抱在身前,好興奮,興奮到有些臉紅。
聞言安擺手,“你別謝我,我就是個跑腿的,你還是謝爺爺吧,沒爺爺的消息和銀子,得不到這東西。”
聞袤捋著白胡子笑道:“她呀,仰慕那個探花郎很久了,奈何一直沒找到人家的親筆真跡鑒賞,才發現市面上極為罕見,有錢也買不到,就總在我耳朵邊嘀咕嘀咕的,哎喲,把我這老頭子給煩的呀,她偏偏還不肯明著說出來。丫頭,這次總算是得償所愿了吧?”
聞馨哭笑不得,抱著東西轉身就走,已經迫不及待要看看真跡了。
大房的聞淑喊道:“馨兒,你別走呀,好東西打開共賞呀,待我們都長長眼,你再拿走也不遲!”
此話一出,聞馨想想也是,這么貴重的東西自己一個人悶聲獨享確實不合適,遂回來,當眾打開了金屬圓筒,倒出了一道防潮油紙包裹的東西。
一看這包裝,就知道是透著小心做的。
眾人圍了過來,幫忙打開了油紙,露出了里面卷著的一卷白紙。
聞淑上手就爽快地扒拉開,“我倒要看看寫了什么這么值錢。”
她那不當寶貝的爽快,卻把聞馨給嚇著了,趕緊摁住了她的手,急道:“二姐,你小心點,真跡真的很難找的,弄壞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聞淑笑道:“看把你給急的,沒那么脆弱。”
說話間,整幅字已經展開了,兩個女人第一時間各扯一端,先奉到了聞袤跟前,家教如此,這個時候要先顧長輩。
聞袤觀摩著微微點頭,“好字好字,不愧是宇文老先生也夸贊的‘滄海橫流,百年一子’,不愧是名揚天下的探花郎。”
“咦,這字好像是隨手的練筆。”長孫聞言興一臉奇怪,指向尾段不在篇幅內的那一行字,“你們看。”
眾人目光盯去,聞淑嘀咕出聲,“外面三只傻鳥…”話音戛然而止。
這極不和諧的一行字,怎么感覺像在罵人。
眾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什么情況?
聞言安道:“可能是寫字的時候,窗外有三只鳥在喳喳叫還是怎的。不過大哥說的沒錯,這幅字確實是練筆的字。練筆之作,再配上這一行篇外字句,可謂讓這幅字格外有情趣。”
他的母親聞容氏,靠在老爺子的椅子后面看了陣,“這才幾個字,也就五六十個字吧,還是練筆的,怎就敢賣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這錢未免也太好賺了吧?言安,你和他也算是同科進士,你的字值多少錢?”
一旁的聞郭氏忍不住掩嘴“噗嗤”一笑。
聞容氏立馬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有點尷尬。
她兒子聞言安忙解釋道:“娘,有些賬不是你這樣算的,一是名氣,二是稀缺。傳言他棄文從武了,之后果然如傳言一般,別說看不到了他的新作,似乎連字都不再寫了。
于是有人到處找他以前寫的字,除了一些已在明面上的,其它的根本找不到,連他以前參加縣試、鄉試之類的試卷都不見了,也不知被誰給貪墨了。
這還是有人從他鄉下家里的舊宅子里翻出來的,鄉下人不知貴重,隨便得了點錢就賣掉了,我們這張真跡正是來源于此。”
聞容氏唏噓,“如此說來,那個探花郎若是靠寫字賺錢,也一樣能發大財,有才的人就是不一樣。”
聞馨立刻柔聲細語辯駁,“伯母,不是這樣的,這個探花郎真的不一般,才華橫溢,品性高遠,傲然于世,梅骨飄香,沒聽說過他靠寫東西賺錢,一件都沒有,明顯是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