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慶嘿嘿兩聲,“赴京趕考可沒那么容易,他上一科誤了,下一科也未必能考上。”
小紅:“怎么可能,宇文老先生乃文壇宿老,他的孫子怎么可能考不上,只要參加了就一定能考上。”
庾慶呵呵,“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是上不了正兒八經的臺面,有些入京之前考的都挺好,可一旦參加會試,有人連考五六七八次都考不上,他要是永遠考不上,小姐豈不是要永遠等下去?”
“呸呸呸!”小紅連呸好幾聲,戳著庾慶胸口,“阿慶,你嘴巴太臭了,你是在咒我們小姐嫁不出去嗎?”
“呃…”庾慶意識到話說過火了,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吧,宇文家白白耽誤小姐的青春,他們定的那個婚期未免欺人太甚,堂堂聞氏,乃千年家族,干嘛要巴結他們?”
小紅哼了聲,不過旋即又嘀咕埋怨了幾句,“再等兩三年,小姐出嫁的年紀是有點大了,怕是會讓人笑話哦。”她搖了搖頭,嘆了聲,也奔書房那邊去了。
庾慶默立原地,暗暗反省,自己剛才是怎么了,那一堆廢話的,不應該呀!
盡管知道反省,可他發現自己心緒依然是難平。
之前只知道聞馨有個未婚夫,心態還好,剛才突然聽說那個未婚夫來了,而且還要和聞馨見面,他情緒莫名就有些失控了,總之就是感覺心里憋屈的慌。
之前反復告訴過自己,自己是沖聞馨的嫁妝來的,現在才發現有些事情原來是這么的難以放下。
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的,白日夢不現實,自己就是為錢來的,沒什么比自己這個掌門肩負的責任更重要,可是為什么還是會有心痛的感覺?
他怔怔發呆,小紅卻又從書房出來了,手里還端著棋盤。
碰面后,小紅聳肩:“小姐怕是也心亂了,一時半兒是出不來了,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來,再給你個練手提高的機會。”
庾慶當然知道所謂的練手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下棋,當即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干好自己的活就行,真的不用再提高了。”
這些日子,兩人下過好幾次,庾慶太知道這丫鬟是什么水準了,跟自己比起來,那真的是天差地別,跟這種人下棋能有什么勁?何況他還不敢顯得自己很厲害,還得費盡心思讓著對方,讓對方不動聲色的贏,這可比讓自己贏辛苦多了。
偏偏小紅這臭棋簍子還贏他贏上癮了,動輒就想來教他怎么做人。
小紅瞪眼:“什么叫不用提高?小姐身邊的人,琴棋書畫都得會一點,出去不能給小姐丟面子,懂不懂?趕緊過來。”說罷直接去了亭子里擺放。
庾慶好無語,他下棋早就下膩味了,下棋本就是他最討厭的事情之一,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就好比大家小時候都會玩泥巴過家家,后來他長大了,已經是成年人了,然后又被拉去跟一群小孩過家家玩泥巴,怎么可能還有興趣,真的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放別的地方,他肯定懶得理會,可眼前,他還得抱小紅大腿,只能強顏歡笑地去了。
男女對坐,你來我往的伸手,互相連連落子。
下了一陣后,庾慶已經是開始裝慫,算計著讓小紅占上風來碾壓自己,偏偏小紅還在那談笑自若地指點他,而他還得配合著演下去。
就在他覺得膩味,惡心,快被毒翻了的時候,目光微動,只見他們平常去正院吃飯的那條路上出來了兩個人,慢悠悠散步而來的感覺。
一個是他認識的,聞氏的二號人物,管家聞魁。
還有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年輕人,溫文爾雅,膚白清秀,一襲青衫的風雅醒目,一眼看去的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都有一股浸潤在骨子里的教養,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調教出來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