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干什么?怔怔與庾慶對視了一眼,然后慢慢低頭看向了那插在自己胸腹之間的長劍,又抬頭盯向庾慶,目中略有驚疑,旋即憤怒道:“要殺便殺,休想戲耍!”
她想到了庾慶之前的保留實力,以為庾慶想貓戲老鼠。
她這想法其實有點冤枉了人,庾慶動手之前知道自己的劍訣肯定有進步,畢竟修為的進階擺在那,然卻不知自己的劍訣究竟水漲船高到了什么地步。
在幽角埠不好舞刀弄劍,離開幽角埠后他倒是想試試,誰知壓根沒給他機會,在馬蹄島就遇上事了,一直到不久前都未能找到什么合適的施展機會。
剛才一動手,他也沒想到劍訣第一招的三十六式竟然被他一氣催成了!
因頭次這般施為,故而有些手生,幾輪之后,手熟了,頓全力施為,結果一息三十六劍他只出了九劍,便將白蘭的性命納入了自己劍下。
其實整個過程還是結束的很快的,四溢的罡風也漸漸偃息,四周的金色絲網還在蕩動。
南竹和牧傲鐵面面相覷,發現老十五牛氣大了,這女妖可是修行界江湖有字號的“黑白雙煞”之一,沒想到就這么輕易栽在了老十五的劍下。
“難怪不讓我們一起動手,敢情手拿把攥穩當當。”南竹對牧傲鐵樂呵了一聲。
對于自己如今的實力,庾慶心里也有些亢奮,然而大仇未報,心有哀傷,又實在是亢奮不起來,盯著白蘭,“戲耍?你想多了,我是真的想殺了你一了百了,以絕后患,然我實在是不想被人當刀子用,當傻子笑話。
所以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啰嗦兩句,你可以說我殺了你丈夫,我也不否認,但真正殺你丈夫的人其實另有其人。
你如果到過事發現場,就應該知道,當時還有另一具尸體,是你丈夫的手下。我再說一次,我當時的實力別說殺你丈夫,正常情況下壓根不敢動手,更何況是同時向兩個人動手,我的弓箭可沒辦法同時射殺兩個人!
我動手時,你丈夫差不多已經死了,我只是害怕之下補刀而已。
還有你丈夫的手下,也已經被人打的昏死了過去,我也是補了刀而已。
真正對你丈夫行兇的人,真正殺你丈夫的人,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以為沒人看到,卻不想想我為何會被你誤會成兇手,因為我當時就藏在兇殺現場,親眼目睹了事發經過。
我當時聽到的情況是,那三個動手的家伙之所以要殺你丈夫,是怨恨你們夫婦連累了他們,故而殺你丈夫泄恨,你若在,怕也難逃一劫。
你以為我不補刀,你丈夫就能活了?莫非你以為那三個家伙動手行兇后還能特意給你丈夫留一線生機不成?”
白蘭聽到這里,身軀隱隱有些因憤怒而導致的顫抖,悲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丈夫是高遠他們三個殺的?”
庾慶:“是不是他們殺的,我說來有何用?你又不是三歲小孩,能由得我說什么就信什么,你不妨自己想辦法找他們對質。”話畢,突然從她身上拔劍,抖掉劍上血跡,長劍歸鞘。
白蘭愣住了,這擺明了是要放她一馬,驚疑道:“你什么意思?”
庾慶:“你說什么意思?殺了你是可以一了百了,但有些黑鍋我不想背,你自己去找他們對質,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隨時帶他們來與我對質。”
披頭撒發,一身血跡的白蘭咬牙,毅然扭頭,一瘸一拐而去。
庾慶又補了句,“只要那鐵面人還在,我建議你不要冒然找他們對質,除非你認為你一個人的份量能大過他們三個。不可調和之下,孰輕孰重?那鐵面人怕是要斷然舍一頭。我饒你一命不是讓你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