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慶點頭。
柳飄飄忽又沉聲道:“你在開玩笑嗎?這種事只要一經青牙的手,回頭就算得手了,青牙立馬就能知道是誰干的,你這得是多大的把柄落在了對方的手中?”
庾慶反問:“再大的把柄抵得上我們逃跑的后果嗎?青牙和千流山、司南府、大業司比起來算個屁,把柄落在了青牙的手里我照樣哪都能去,得罪了那三家,將寸步難行、惶惶不可終日,是對付青牙容易,還是對付那三家容易?”
這個道理一聽就懂,柳飄飄卻提醒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倘若青牙把你給舉報了怎么辦?”
庾慶:“我自會想辦法應對。”
柳飄飄:“能有什么辦法應對?”
庾慶突然聲音大了幾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你,只要保住了你,只要小云間的事不敗露,事情就還有挽回的余地,屆時我們三個哪怕是亡命天涯也能輕松好多,你明白嗎?時間真的不多了,你再瞎扯糾纏下去,才是真的浪費時間。”
柳飄飄靜住了,明眸目光怔怔與之對視著,冷艷面容上的眼眶竟然濕紅了。
牧傲鐵忽出聲道:“青牙,我去找。”
庾慶扭頭盯著他道:“你嘴笨,說服不了人家。”
牧傲鐵立馬沉默低頭了,無異于承認了自己嘴笨,也意識到了這個時候嘴不利索確實可能辦不好事。
南竹也出聲了,“那我去吧。”
兩人之所以都勇于去干這事,是因為都知道萬一敗露被舉報的話,可以由自己扛下來。
庾慶直接鄙視道:“沒我那探花郎的身份,你以為我們三個算什么東西,你去?人家憑什么幫你,憑你肉多嗎?”
對于探花郎的身份,他雖然一直是不情不愿的,但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確實挺好用的。
就像柳飄飄說的那樣,若不是顧慮他的身份,鎮海司還需講什么證據嗎?已經直接抓人了。后面會發生什么自然可以想象,嚴刑拷打審問怕是免不了。
話畢補了句,“只有我去最合適。”
對此,南竹、牧傲鐵和柳飄飄都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么回事。
但柳飄飄還是紅著眼眶給了句,“你去也未必能成。”
庾慶:“先試試,不行再跑也不遲,總之無論如何都要先試試,先爭取把大事化小,再考慮小事化無。”
事已至此,其他三人也都說不出了話,只要理智點想,這確實是目前最佳的選擇。
庾慶把接下來的碰頭方式跟三人稍作了商議,然后便緊急離開了。
也實在是沒時間再啰嗦了,一襲黑色披風獨自消失在了零星光線滲透下來的昏暗水渠中。
“如果是現在的老十五赴京趕考,可能不會不管不顧雞飛狗跳的直接撂挑子跑人了。”
南竹忽然感慨著嘀咕了一聲,牧傲鐵微微點頭。
這一刻,師兄弟兩人突然都感受到了來自庾慶身上的變化,對比一下剛出山時的德行,感覺做事更有范了,或者說是更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