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巍抬手捋須,“就在剛剛不久前,古清照找到了我。這么多年了,古清照一直是任勞任怨,梁家安排的事情無一不仔細到位,說起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從未向我開過口,這還是第一次求我,我也不能讓下面人寒了心不是,說到底都是在給大圣辦事。”
朱軒又貌似為難道:“大先生,死的是遮羅山掌門王雪堂,他可是地母的親戚,若是就這樣放了,怕是不合適吧?”
梁巍停步了,轉身面對了上了他,“我知道這事情不好辦,所以才親自過來了。念在古清照勤勤懇懇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好拒絕,就答應了她,如今要食言,掌令可有說法教我?”
朱軒猶豫了一陣,最后貌似把牙狠狠一咬,“好,既然大先生開口了,那這事再難我也要給大先生一個交代,這事我來處理。”
梁巍:“外面有一輛馬車,古清照在馬車上等著。”
朱軒:“我盡快放人。”
梁巍:“說是還抓了青牙一個心腹手下,主要的沒事,還逮住一個隨從深究什么?”
朱軒懂他的意思,“大先生放心,我來處理。”
梁巍又突兀冒出一句,“王雪堂不顧自己兒子在幽崖的死活,又匆匆返回海市,所為何來?無非就是替子報仇。那位探花郎察覺到了危險,先下手為強,除掉了王雪堂。王雪堂死于‘白羅紗’,聞侯也同樣死于‘白羅紗’,事情明擺著,邏輯沒問題,可嚴刑逼供…”
說到這,他又靠近了些,低聲耳語道:“同時暗中放出些許風聲,就說王雪堂畢竟是地母的親戚,為了到時候給地母一個交代,不管那位探花郎招不招,都要拿他頂罪,就是上面的那些邏輯,總之鎮海司不會給他翻供的機會,要弄死他…要做的像一些,大刑伺候!”
朱軒驚疑莫名,意識到了這位在搞什么局,只是這樣搞的話,令他多少有些不安,“大先生,這樣做合適嗎?”
梁巍:“千流山那邊若追究什么,我自會幫你交代,你不用擔心什么。”
朱軒想了想,點頭應下了,“好,我知道了。”
“那就不打擾了。”梁巍客氣一聲,轉身就走了。
還真是從頭到尾不廢話,為事而來,說完了事就走人,一點逗留片刻的意思都沒有……
刑訊室內,青牙已被帶到,西擎月也不啰嗦,直接偏頭示意,部從立刻將青牙拉到了刑架上,直接用鐵鏈子綁了。
同樣被制住了一身修為的青牙,無法反抗,一雙木屐也給拖飛了,一見這上來就要用刑的陣勢,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畢竟都是血肉之軀。
他當即沉聲道:“大掌衛,您這是什么意思?”
西擎月拿著手上的供詞翻了翻,“不急,咱們一樣一樣來,就先從那個幽角埠的小孩被綁架開始吧,說吧,你有沒有參與?”
青牙立馬否認道:“我聽不懂大掌衛這話是什么意思。”
西擎月朝那被燒紅了的銅柱抬了抬下巴,“把屠休魁往那上面一烤,他什么都招了,你也想上去試試不成?”
青牙不明白為什么才剛開始就直接對屠休魁用刑了,也不知這邊是不是在詐自己,瞟了眼那燒紅的銅柱,心里有點忐忑,但還是嘴硬道:“若是屠休魁說了什么,大掌衛不妨拉屠休魁來與我對質,要知真假,不妨明辯。”
西擎月頷首,“還敢嘴硬!青牙青牙,不知是否人如其名,去吧,給他挨個拔著看看,看哪顆牙最硬。”
他的部從立刻沖過去摁青牙的腦袋。
青牙當即嘶吼,“大掌衛,你這是想屈打成招嗎?我要見大掌目,我要見大掌目……”
到了這個時候,他希望齊多來能出面制止一下。
總體來說,哪怕是到了這個關口,他也不敢對西擎月太過放肆,不像之前在驚鴻殿懟鎮海司的人,西擎月的背景畢竟在那,他青牙想直接嚇唬五洞主的人,份量上確實還是差了點。
西擎月略挑眉,不知道這位跟齊多來之間有什么勾搭,不過齊多來既然沒有出面說話,那他也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