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一笑,韓鉦一個打鐵的,消息來源有限,自身才識也有限,自然是看不到這些,也想不明白這些,但蕭誠,事關自己身家性命,怎么能不上心呢?
“現在的官家,對手里的權力看得緊得很,生怕旁落他手,為了這些,連東宮也不立,嘿嘿,無非是一立東宮,東宮太子便會有屬于自己獨立的僚屬,獨立的班子,而朝臣為了以后計,肯定也會上趕著去巴結太子,必然會分薄官家手中的權力。”蕭誠道。
韓鉦眨巴著眼睛,雖然聽不明白,但卻仍然仔細地聽著。他很清楚,蕭誠跟他說這些,不過是需要一個傾聽者罷了,自己聽不聽得懂,并不重要。
“可是官家這樣做,卻是讓下面的幾位大王,個個都有了自己的心思。”蕭誠冷然道:“那些年紀小的不說,庶出的也不說,但大王爺和二大王之間,這幾年的明爭暗斗,可是愈來愈明顯了。”
說到這里,韓鉦卻是有些明白了。
“老爺是二大王的人。”
“二大王這些年一直在北疆領軍抗擊遼國,戰功著著,我蕭家在軍方底蘊深厚,自然而然地便靠向了二大王,也被視為二大王一系的核心人物。”蕭誠道:“以前我也跟父親說過,以蕭家如今的實力和地位,何必要如此早的表明態度呢,不管是那位大王,都是要拉著我們家的。卻被父親斥責了一頓。”
“老爺是個實心眼兒的人。”韓鉦道。
蕭誠冷冷一笑:“老爺子,在官場之上,要是被人贊一個實心眼兒,基本上就是罵這個人是個大傻瓜啦。”
“二郎,我可沒這個心思。”韓鉦兩手亂擺,連連辯解。
“其實你還真沒有說錯。父親就是一個這樣的人。”蕭誠嘆道:“國朝本身就重文輕武,對武將壓制得厲害,而大王爺更是與文官交好,幫著文官打壓武將,父親就看不慣,認為以國朝如今的財力,假如能重視武事的話,早就北伐成功,打得遼國潰不成軍了。就是因為壓制武將,才使得如今只能維持一個對峙的局面。而二大王卻是皇室之中難得的深悉軍事并且親自領兵抗遼的領袖人物,如果有朝一日能上位的話,至少也能做到文武并重,如此一來,國朝的軍事力量,必然便會有一個質的飛躍,如此,北伐可期。”
“老爺想的也沒錯啊!”
“但這,可就是把自己當成靶子了!”蕭誠道:“大王爺一系,就會想法設法兒地對付我們。我沒有別的辦法,也就只能想想偏門路子,萬一有事,到時候也能多一條路不是。哪怕就是提前知道一點消息,也是好的。”
“二郎深謀遠慮!”
“你可別夸我了,這才是剛剛開始呢!真想能起點作用,至少也是在幾年之后我真正地擁有了一支屬于自己的力量之后才能做到。不過也只是能有點作用而已罷了。”
說到這里,蕭誠突然笑了起來,“就算什么作用也不起,等過幾年,我安排好了一切,至少能讓這些人少做些壞事,多做一點好事,不也挺好嗎?”
“那得孫拐子死了才行。”
“該他死的時候,他自然就得死。”蕭誠森然道。“孫拐子有些忘乎所以了,真以為這幾年他是京城里下九流之中數得著的人物,我就會給他臉嗎?看來得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把尾巴夾起來做人。他也不想想,這幾年他做什么都風生水起,是誰在給他撐腰。我能讓他起來,也能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