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賀正等人卻是來了興趣。
他們就是當兵的,天然就崇拜那些武勇過人的悍將。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很多人以為這只不過是夸張之詞,但這些人卻是知道這真是有可能發生的。
因為一支軍隊,一旦崩潰了,人數再多也沒有用。被一員悍將于萬人之中殺了對方首領,還真不是什么辦不到的事。
當然,如果是對方軍陣嚴整,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個笑話了。
“今日,我們就在白馬歇息過夜了!”抬頭看了看天色,蕭定笑道:“正好來憑吊一番當年關云長的豪邁之氣,明日再起程,今晚,許你們喝一個痛快,但接下來到了京畿路,可就要收斂著了,那可是天子腳下,不能失了分寸。”
“多謝統制!”十幾名軍士都是大喜。
這一路之上著急趕路,晚上都是撞運氣的,有客棧就進客棧歇息,沒有那就隨便找一塊野地對付一宿也就算了。
雖然說路上算不上太平,但他們這一行人,又有誰敢打主意呢?
而這種風餐露宿,對于他們來說,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倒也毫不以之為苦。
不過這樣類似于一種行軍的方式前進,自然也就談不上吃好喝好了。統制許諾今晚可以喝好,那自然是歡喜不盡。
至于去憑吊關云長這種事情,那是統制才感興趣的事情,他們還是覺得大喝一場更加有意思一些。
看著眾人雀躍的神色,蕭定一笑,知道這些人的心事。
他準備在今晚請大家吃好喝好,即便是醉了也無妨。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其實也都是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
因為自己太想早一點回家了。
真到了汴梁城,卻也不敢讓他們喝大發了。
都是軍中漢子,血氣旺,心火重,一個個都是沙場悍將,真要在那種地方喝醉了鬧出一點兒什么事來,都是不好收場的。
不若在這里,請大家把酒喝好,進了京之后,一個個都得把尾巴夾起來做人。
汴梁可比不得北疆那么自由自在,事事得受約束,特別是像他們這種人,本來就受人嫉妒,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他們,沒事這些人還恨不得弄出點兒事來呢。真要出點什么事,肯定就會小題大做,弄得滿天風雨。
這一點,蕭定可是想得很清楚。
而且走的時候,荊王趙哲可也是再三叮囑了的。
放慢了馬速,蕭定緩緩而行,回頭瞅一眼麾下那喜形于色的部下,也是不由發笑。其實白馬,可不僅僅有關云長斬顏良,還有距現在更近一些的白馬之禍呢。
唐末天佑二年,朱溫便是在白馬驛,聽了親信李振的話,一夕之間便斬殺了左仆射裴樞、清海軍節度使獨孤歸損、右仆射崔遠、以及于吏部尚書、工部尚書等所謂的衣冠清流三十余人并投尸于河,史稱白馬之禍。
不過這些人連關云長都不知曉,更別說這件事了。
不過這些人晚上可以放肆地醉一場,自己卻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