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驛卒冷笑著轉身便欲往里行,賀正一時惶恐之極,一伸手便捉住了那驛卒的手臂,叫道:“兄臺且慢。”
那驛卒頓時慘叫起來。
情急之下的賀正,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一下用力一抓一握有多大的勁道,那驛卒麻桿一樣的身材,那里吃得住賀正那揮慣了兵器的大手。
這是這么一捏,驛卒也是慘叫著往下墜去,臉都痛得變了形。
賀正一嚇之下,趕緊松了手,但那驛卒卻是蹲在地上殺豬般的叫了起來,這顯然就是要訛上賀正了。
賀正滿面通紅,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看著那蹲在地上喔喔叫喚著的驛卒,竟是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了,只是不停地跺腳,后面的幾名士兵更加無措,面面相覷,委實不知如何是好。
動靜兒終于引起了內里的注意,一名身著甲胄的軍將從內里大步而出,喝斥道:“什么人在這里大聲喧嘩,不知道這里面住的誰嗎?”
“魯班直,這些從河北來的賊配軍,要強闖驛館,我跟他們說了崔安撫使住在里面,他們還說不管是誰住在內里,今日他們是住定了。”驛卒一下子跳了起來,沖著來人大聲告狀道。
賀正的心都涼了,看那人的衣甲,聽那驛卒的稱呼,這姓魯的,居然是御前班直,很顯然這是官家派給那安撫使的護衛啊!
“魯班直,切勿聽此人胡言亂語,賀正從未如此說過,是這廝故意設下圈套,引我入鹱。”賀正趕緊上前一步,抱拳向那魯班直深深一揖。
“河北來的?”那魯班直卻也不還禮,只是冷冷地瞅了一眼賀正:“那豈不正是安撫使麾下兵丁嗎?是誰這么大口氣啊,還不管是誰住在里面,都要闖進來?”
賀正急得眼淚都快要下來了,這話,他的確是說過,但他先前,并不知道崔昂崔安撫使住在這里面啊?早知道的話,他拍拍屁股,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不是的,不是的!”賀正結結巴巴,連連搖頭,看著那魯班直身后驛卒得意而又陰險的笑容,頓時怒火中燒,恨不能當下便拔出刀來,將那家伙一刀兩斷。
“你家上司是誰?”魯班直看著賀正,冷厲地道:“此事,我要回稟崔樞密。”
賀正垂下頭,卻不言語。
“你不說,難不成我就打聽不到嗎?”魯班直冷冷地道:“這白馬縣,說大也不大。”
賀正無奈何,抬起頭來,道:“我家統制,姓蕭,名定。”
“蕭定蕭統制?”那魯班直的臉色卻是在霎那之間又是變了,“原來是斬了百余遼人首級的蕭統制麾下,難怪如此傲氣,霸氣!”
抬頭看向賀正等人身后,卻不見蕭定的蹤影。
“你家統制呢?”
“我家統制進了城,便去滑知知州衙門拜訪去了!”賀正老實地道。
那魯班直卻是笑了起來:“那你家統制可是走岔了,現在鄭知州正在驛館里面與樞密說話呢!樞密已經留了晚飯,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去了。”
“多謝班直告知,職下這便去尋我家統制!”賀正此時只想脫身,至于后頭的事,只能由著蕭定來解決了。
那魯班直聽說了他是蕭定的人,倒也沒有為難他,道:“你自去吧,不過我還是要稟報樞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