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看著對方,也是一陣無語。
這可是河北路安撫使的管勾機宜文字啊!
這可是在朝中以知兵事而聞名的同簽樞密院事崔相公的公子啊!
怎么連這樣一個小兵也知道的常識都顯得茫然無知呢!
是不是在裝樣?
心里正轉著念頭,崔瑾卻是牽了他往里頭便走:“家父正在與鄭知州說話,只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完事兒。又怕怠慢了長卿,但知道你我自幼相熟,所以遣了我來相陪,想來長卿也不會怪罪,走走走,我們先去屋里喝茶。”
“子喻說哪里話來?樞密是上官,我等著自然是應有之意。”蕭定連連擺手道。
不稱崔昂為安撫使,自然是因為現在崔昂還在白馬,還沒有到大名府與荊王趙哲交接,從程序上來說,還沒有完成。
真要論起來,蕭定現在可還不算是崔昂的直系下屬呢!
聽到蕭定如此說,崔瑾眼中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卻又掩飾了起來,道:“我已經讓人收拾了一個小跨院出來,你和你的這十幾個部下也沒多少行禮,盡可住得下了。”
“樞密既然在這里,我怎么敢打擾,等拜見了樞密之后,我便去城中,尋一家客棧住下便好,左右不過是一個晚上,明早就起程了。”蕭定連連推辭。
“這可不行!”崔瑾卻是停了下來,看著蕭定,認真地道:“家父說竟然在這里意外碰到了長卿兄,便是緣分,而且家父上任河北路安撫使,現在卻對整個北疆局勢不是太清楚,長卿你也知道,下面來的奏報,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很難看到真實情況的,眼下既然長卿兄當面,家父自然要細細與你談一談,也好做到心有中數啊!”
蕭定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
崔瑾這話,可是將二大王荊王趙哲也給掃進去了,等會兒與崔昂的談話,只怕不是那么好應對的。
但說都說到這里了,他又能如何?
真要堅辭嘛?那豈不是安撫使還沒有上任,自己就把他得罪死了,這不是給自己找個大麻煩嗎?
以后還要在人家手下做事呢!
當下只能苦笑著點頭應下,還沒口子的向崔瑾表示著感謝。
而在他的后頭,那魯班直此刻卻笑咪咪地看著賀正等人道:“樞密有令,你等都是抗遼功臣,不可怠慢,已經收拾了一個小跨院與你等住,據說晚間還有賜宴呢。”
“多謝魯班直!”賀正先前看到自家統制與那樞密公子兩人談笑風生,顯然是熟識的,心中正在感嘆著自家統制果然是神通廣大,交游廣闊呢。聽了這話,趕緊連聲稱謝。
“對了,那個不長眼的驛卒,已經被打斷了腿趕回去了。”魯班直行若無事地一邊走著一邊道。
賀正頓時楞了楞。
不就是一點子小沖突嘛,雖然自己不小心掉進了對方的坑里,不過終究是沒事兒,那家伙雖然可惡,但這就打斷了腿?
看著魯班直的模樣,他心里不由一陣子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