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軍已經被劃歸為你兄長指揮了,以后就是他蕭長卿的部下。這個苗綬,就由蕭長卿來處置吧!”
想起馬興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蕭誠就很想給這個家伙臉上一拳。
馬興不想動苗綬,一來是因為的確麻煩,二來,是真想考究一番蕭定的本事。
當官兒,就沒有什么好人呢!
哪怕是像馬興這樣鐵肩辣手之人,打起小算盤來,一點兒也不比夏誡崔昂這些人差了。
回到城外廣銳軍駐地,辛漸,魏武,賀正等人立刻迎了上來。
已經吃過了晚飯,速個軍營里一片安靜。
廣銳軍治軍甚嚴,這一次的移鎮,在蕭定看來,與作戰行軍沒有什么兩樣,不管是軍隊士卒,還是青壯,都必須按照戰時的規矩來執行。
“進帳說話!”蕭誠擺了擺手,當先走向屬于自己和羅綱的那頂帳蓬。
條件當然是極差的,大家只能席地坐在一張氈毯之上,一盞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亮,十月中的天氣,已經是有些冷了。
“我與羅綱,已經見過安撫使了。”蕭誠開門見山:“雖然我們拿到了安撫使便宜行事的公文和承諾,但不瞞大家說,定邊軍無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要困難。只怕我們的入駐,不會那么順利。”
“還請二郎給大家詳細分說一下。”辛漸道。
蕭誠點了點頭,道:“定邊軍與橫山黨項、生羌甚至于李續的定難軍都有些牽扯不清,以致于安撫使也投鼠忌器,生怕一個不慎,便把苗綬逼到了墻根兒。而根據我們從安撫使拿到的具體的定邊軍地藉等一系列文書,在定邊城周邊,根本就沒有什么地方能夠安置下我們廣銳軍上萬人馬部屬。空著的一些土地,不是山嶺便是沙礫之地,別說種糧食了,草都不大肯長。”
“定邊城周邊如此寬廣?”辛漸看著手里的地圖,瞠目道。
“都是定邊軍的軍屯之田,有的已經由軍屯轉為了民屯了。”蕭誠一攤手道:“這是九月份,定邊軍剛剛報上來的最新的地藉圖冊。”
“這里頭只怕有鬼!”賀正憤然道。
“自然是有鬼!”蕭誠道:“我都不用實地去看,猜也能猜到,這里面許多的地方,只怕現在仍然是荒蕪無人耕種的。只不過是因為我們要來,所以一夜之間,他們便轉換了身份了。或者說,這里面有很多的好地方,是某些人私人的土地,但卻并沒有納入地冊,沒有向朝廷繳過稅。”
這種事情,大家就都很熟悉了。
在河北路,便有很多這樣的情況,許多將領強占了土地,對上謊稱是軍屯,實則上在數字之上大做文章,將里面的很多土地化公為私,中飽了自己的私囊。
“所以,定邊城周邊,我們已經幾無立足之地了。”蕭誠道:“即便還有幾塊好地方,也彼此不相連,東一塊,西一塊,這對于我們廣銳軍,當然是相當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