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馬的步兵?哈哈哈,剛剛看他們控馬的技術,我還以為他們真正的騎兵呢!”馬興大笑著的同時,卻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諸多將領,這些人瞬間便都低下了頭去。
“比真正的騎兵差多了。也就看著還養眼,真打起仗來,他們只有下馬布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這馬,也就是一個腳力而已,能讓我們快速機動地布署軍隊。在北地那種地方,天天馬上馬下的,慢慢的倒也練出來了。”蕭定隨意地道。
要有足夠的馬,要天天練兵,而這,代表的便是海量的錢財。
把士兵關在軍營里比拉出去天天練兵,那可省錢多了。再說了,這里頭不知多少軍官家里的田都靠這些士兵種著呢,甚至連家里仆役都用得是這些軍人。
“進城!”馬興大手一揮,拉著蕭定便大步往城內走去。
至于蕭定身后的那些兵馬,自然是用不著他來操半分心的,安撫使府,延安府有的是人去操心,只消看了安撫使對待蕭定的態度,他們就知道該如何對待這些從河北路一路喝風吃雪過來的大頭兵的。
安撫使的公廳里,自然是溫暖如春,不過對于蕭定這種長期在野外風餐露宿的人來說,就不見得多么友好了。
看著蕭定耳朵之上滲出來的黃水,看著他兩只大手之上的痂皮,馬興搖搖頭道:“怎么就至于搞成這樣了呢?我看你們的裝備還是挺不錯的嘛!”
“裝備是裝備,但有的時候,裝備是用不成的,他會妨礙作戰!”蕭定笑道。
“這一路之上都是國內行軍,你們也按著行軍打仗的模式來?”馬興愕然道。
蕭定點了點頭:“當然,安撫使,打仗啊也是門手藝,這手藝,只要一日不練,就會手生的,而這懈怠之心,一旦生了出來,想將他摁回去,可就難了。”
“士兵們的頭臉,手腳,也和你一樣?”馬興道。
“比我更慘一些。”蕭定道:“畢竟有些東西,我有,他們沒有,而我,又不可能給他們裝備像我身上擁有的這些東西,那就是將我賣了也湊不齊的。”
“你蕭長卿的老婆用自己的嫁妝補貼軍資的事情現在可是傳得天下皆知,你可能還不知道,剛剛下來的邸報之中,官家可是斥責了荊王殿下的,說是荊王殿下撥付軍資不足,讓朝廷臉上蒙羞,居然要一個婦孺拿自己的嫁妝去填補!”
“啊?”蕭定頓時目瞪口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奔波,還真沒有收到朝廷的邸報。“這,這不是冤枉殿下嗎?殿下對我廣銳軍一向是最大方的,只不過,只不過我自己花錢大手大腳慣了。”
“冤不冤枉不重要!”馬興拍了拍蕭定的手,笑道:“有那么重要嗎?重要的是官家的態度,這是在荊王剛剛進京,就先給他一頓下馬威,而且拿的由頭還是你,這便讓荊王辯無可辯,駁無可駁,啞巴虧是吃定了的。咱們這位官家,手段了不得呢!哈哈哈!”
到了安撫使這個級別,他們對于皇帝身上的神秘面紗早就一點兒也不稀奇了,背后議論起皇帝,照樣是一點兒情面也不留的。
“回頭我上份折子替荊王殿下辯解一下。”蕭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