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一名親衛策馬帶著蕭定的那匹毛色黑得發亮的戰馬小跑了過來。
蕭定從校閱臺上走了下來,翻身跨上戰馬,從定邊軍的部隊面前一一掠過。
“從現在開始,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用什么手段,步卒,在天黑之前,必須趕到神堂堡。騎兵,在我抵達半個時辰之后趕到神堂堡。你們給我聽好了,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騎著馬的家伙,他們可不是什么騎兵,他們是騎著馬的步兵,馬,只是他們的代步工具。就算是這樣,我還多給出了你們半個時辰。”
蕭定微馬向前奔出數步,回過頭來,大聲道:“過時不候!”
一提馬韁,戰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前面奔去,頃刻之間,一千廣銳軍便走得無影無蹤。
仍然留在校場之上的兩支來自延安府的步卒營的士兵,則不懷好意地看著校場之上呆若木雞的定邊軍。
一邊營將走了過來,看著曲德等一眾相熟的將領,笑道:“諸位兄弟,還不抓緊時間,真想等著蕭指揮使到時候軍法從事,有一個辦一個啊?”
“他敢?”曲德低聲吼道。
“他有什么不敢的!”營將笑道:“人家在汴梁連上四軍的精銳,一口氣宰了七十余個,不但沒有得罪,反而從統制一躍而成為指揮使了呢!”
“定邊軍都走了,定邊城怎么辦,空營嗎?”一名將領大聲道。
那營將笑了起來:“你以為我們留在這里是干什么的?兄弟,定邊城,現在由我們暫時看管,當然,我們還有另外一重任務。半個時辰之后,還有定邊軍沒有出城的話,我們就負責緝拿,直接下到大牢里去,兄弟,你們耽擱不得了,哈哈哈!”
聽到這營將這么說,剛剛還圍在這人身邊的定邊軍,瞬息之間便作了鳥獸散,到處都是一片人喊馬嘶的聲音。
看著這些人竟然毫無規矩地亂哄哄地向著外面沖去,留在校閱臺上的兩名營將都有些發呆。
這,也太離譜了吧?苗綬不在,苗德總還在吧!
“你們說,他們這個樣子趕到了神堂堡,蕭指揮使會不會一著惱兒,會不會把他們都從了軍法?”
“第一,他們這個樣子,在這樣的天氣之下,能不能趕到神堂堡都是一個問題,指不定半路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會半途而廢!第二,就算趕到了神堂堡,我估計他們也都快散架了,蕭指揮使也不好再弄他們了,再弄,就弄死了。”
“明天看來我們有的忙了!要滿城里去搜捕逃兵了,嗯,說不定還要去外頭搜捕,這天氣,可真夠要命的。”
“沒辦法,安撫使派的差使,讓我們唯蕭指揮使之命是從,叫苦歸叫苦,事兒還是要做的。”
一名營將從地上撿了一本厚厚的冊子起來,在手里拍了拍:“定邊軍的兵冊,蕭指揮使棄之如蔽履啊,這個意思,大概是準備放苗綬一馬了。今天這陣勢,你也看到了,超碼差了七八百人吧?四百馬軍,有兩百多了不起了。”
“蕭指揮使聰明著呢,放過了苗綬,這也是給西北將領們示好嘛!做事歸做事,做人嘛,再說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