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凍死了,就是病死了。
程圭用一塊絲帕捂著鼻子走進了監房,牢頭和獄卒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跟在他的身后。
“冤枉啊!”
看到程圭出現,牢房里認得他的一些曾經的官員們一個個地沖到柵欄前,拼命地搖晃著柵欄,向著程圭嘶吼著。
程圭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獄卒們立刻便沖了過去,揮起了手里的小皮鞭,一頓鞭子過去,喊冤聲立時就變成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苗德本來也想去吼上一嗓子的,還沒有來得及便看到了獄卒痛毆犯人的一幕,立時便縮了回來。
程圭卻是徑直走到了他們的牢房前,隔著柵欄看著這父子二人。
“程公,卑職知錯了,求程公搭救,卑職父子銜草結環相報啊!”苗綬一見此景,立時便撲到了柵欄前,連連叩頭。
一股子惡臭撲面而來,程圭不由倒退了好幾步,苗綬被抓進大牢的時候,整個人還有紅有白團團圓圓如同一個富家翁,現在整個人卻是形銷骨立好似一個骷髏架子,也就他兒子年輕身體更好,看起來還有人模樣。
“放這二人出去,回家先養幾天,有個人樣了再來見我!”程圭厭惡地看了苗綬父子一眼,轉身便走。
眼見著程圭快步消失,牢頭卻是笑嘻嘻地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擇出一柄打開了這一間的鐵鎖,“二位官爺,看來你們是否極泰來了,小的在這里祝你們前程似錦,步步高升啊!”
苗德看著牢頭,怒火中燒,這些日子,他們父子吃的苦夠多了,都是拜這牢頭所賜,正想反辱相譏,苗綬卻是一把將他按在了身后,拱手向牢頭道:“多謝黃獄丞這些日子的照顧,能活著出去,已是很滿足了。”
牢頭哈哈一笑,轉身便走。
“學士,這是那苗家今日送來的清單,我估算了一下,鋪子、田產、房舍宅院、工坊再加上一些珠寶、古玩,價值約摸超過了三十萬貫。”程圭將長長的一張單子放在了馬興的面前,嘖嘖稱奇。
“蕭定榨了他二十萬貫,這又拿出了三十萬貫,合起來可就五十萬貫了。”馬興搖頭道:“一介統制,這么有錢嗎?德潛,咱們的大牢里,可還關著好幾個呢,看起來這些人沒有說實話啊!”
程圭笑道:“學士,這苗綬只怕是一個特例,貪污腐敗是一則,另一則,此人只怕也極會經營財貨,否則一個小小統制,是斷難聚集起如此家產的。”
“也罷,看在這些財貨份上,接下來這個人又還要起用,以前的事,就算了。先讓他在府里掛個閑職,等到前方一前事定之后,再來作安排!”馬興擺擺手:“不過有了這三十萬貫,年后許多事情做起來,可就要趁手多了。”
“學士還是將欠大家的官俸先發了吧!”程圭一攤手道:“不然大家沒有力氣干活啊!”
馬興大笑:“發發發,你這個師爺的錢,第一個發。”笑了幾聲,馬興突然又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程圭道:“德潛,你說蕭定是靠什么管住那些桀驁不馴的黨項人的呢?朝廷為此苦惱了無數年,李續也是十幾年都沒有什么結果,蕭定是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