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崔昂那臭得不能再臭的名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羅頌也好,陳規也好,都不愿意這場大獄興起從而波及到蕭禹這位財相。在他們看來,一旦大獄興起,蕭禹這位荊王的鐵桿追隨者必然會被連累。
但朝廷當真需要這位能力極強的財相。
蕭禹主掌三司使,不但管理有方,而且生財有道,他上任之后,朝廷多年以來的捉襟見肘,頓時為之一松。
說句老實話,像羅頌這樣的東府相公,每年為了財計而撓頭的時候不知有多少次,而陳規,為了要不到錢而多少次跟東府、跟三司使鬧得面紅耳赤。
而今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不管從私從公,他們都想保住蕭禹。
封印關衙放假,汴梁城中,除了少數的部門還在正常上班之外,其它的官員們,都已經是去享受這難得的假期了。
但汴梁城中的那些大人物們,這個假期注定是不得清閑的。一場場的交易,一次次的交換正在不停地上演,這十幾天的時間,是雙方難得的緩沖期,也避免了雙方矛盾的激化,很多事情,可以在好好地商量一下再拿上臺面來解決。
作為大宋朝廷的財相,蕭禹自然也很忙,對于他現在的處境,他也是心知肚明。官家對他是不滿意的,不管他這個財相當得有多么的稱職都不會讓官家開心。
但作為朝廷重臣,他對此也并不太在乎。
不開心又能咋地?你現在還離得開我嗎?把自己這個官當成不可或缺的,當成一旦沒了自個兒便會影響到天下大局的時候,便是官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他的那個小兒子告訴他的。
現在,蕭禹覺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走上這條道路。
正在汴梁發生的這場政治大交易,他自然也是心中有數而且亦是參與者。
夏誡回來當首輔,蕭禹倒也覺得可以接受。自家大郎與夏治言也有些香火情,大家也是能說上話的。
關鍵是夏誡強勢,不但對下屬強勢,對官家也強勢,蕭禹覺得現在官家有些不像話了,特別是無緣無故地整治荊王這樣的國之股肱,讓人憤怒之極。這種自斷臂膀,自毀長城的作法,自古以來,昏君倒是經常做的。
蕭禹回來的時候,大門口正熙熙攘攘一片忙碌。兩個兒子送回來的過年物資居然不約而同地在今天抵達了府門口,十幾輛馬車聚集,頓時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
蕭定如今官居西北行軍總管,雖說仍然在陜西路安撫使麾下,但就地位而言,已幾可以與馬興分庭抗禮了,只要回朝,便妥妥地一個太尉之職。次子蕭誠今年不過十八歲,也已經是一州簽判,不過這小子,就遠遠不如老大那么令人放心了。
韓大娘子滿臉紅光地站在院子里指揮著眾人將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分門別類的入庫,兒子出息,她這個當娘的自然與有榮焉。
與夫人打了一個招呼,蕭禹便徑自回到了書房之中坐定,案桌之上,兩份書信端端正正地擺著,一份是蕭定寫來的,一份是蕭誠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