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敵人正在源源不斷地撲了過來,即便是強如蕭定,此刻也只是機械地揮動著他手中的刀。
斬馬刀已經折斷了,半截刀刃不知去了哪里,此刻的他,一手握著半截斷刃,另一只手則握著那柄黑沉沉的佩刀。
也不知斬殺了多少人的這柄佩刀,刀身之上卻詭異地看不到半絲血跡。
一刀下去,竟是血過無痕。
戰馬向前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蕭定知道這一場仗會很難打,但他沒有料到,會難打到這一地步。
瞎藥在拼命。
木占也在拼命。
現在木占,將他身邊僅剩下的最后兩千親衛又分出了一半來攔截蕭定。
而這,發生在阿巴亥活生生地戰死在他面前之后他作出的決定。
今日要是一敗,想要東山再起,只怕就難上加難了。
五百名具裝重騎,此時還跟在蕭定身邊的,已經不超過兩百騎了。
只有向前,才有勝利。
只有向前,才有活路。
任何的停滯,就是向閻羅王繳械投降。
在蕭定只覺得手中的刀越來越沉的時候,身前驟然一亮,手中機械地揮出去的刀,竟然斬了一個空。
眼前再也沒有了敵人。
他終于殺透了敵陣。
而此時的蕭定,要多狼狽,便有多么的狼狽。
頭盔上的紅櫻不見了蹤影,肩甲被砍掉了半幅,身上的重甲,更是傷痕累累,也不知有多少刀痕槍創,有些地方,更是凹陷了下去。
身上早就麻木了,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甲葉之上的鮮血,嘀嘀噠噠地向下流淌著。
扔掉了半截斷刃,蕭定一把扯掉了頭盔,仰頭處望,就在前方不到百余步處,那面紅色的獅子旗下,站著他的敵人。
木占、瞎藥。
蕭定哈哈大笑,單臂猛然前指,霹靂般的大吼道:“木占,瞎藥,你蕭爺爺在此,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