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自己堅決不答應又能把自己怎么樣呢?
罷官?奪職?
反正現在自己也就頂了一個指揮使的銜頭,啥權力也沒有,唯一的好處,便是能從朝廷拿到薪餉和祿米酒肉,了不起這些便都不要了罷了。
自己這些年來置下的產業,也足夠一家大小過活了。
一路想著心事,回到了自己在北城的家。
一個不大的二進院子。最外頭住著自己的老家將,現在也算是自家仆役,內里則住著自己的家眷。兒子是定武軍軍官,一般住在軍營之中,兩個女兒早就出嫁了,嫁給了大名府的兩戶殷實人家,有自己的面子在這里,女兒在夫家都是揚眉吐氣的,都早就開始管家了。
“將軍回來啦?”一個老兵利索地從門內幾步竄了出來,伸手接過了陶大勇手里的馬韁。
陶大勇盯著在老兵身后跟著出來的王柱,眉頭微皺:“王柱,你遇到什么難事了嗎?”
一個多月前,王柱從牢里被放出來的時候,自己給了他二十貫錢。
這個人是條好漢,可是自己把他從牢里撈出來,又給了安家費,也算是對得起他了,如果老來找自己的麻煩,陶大勇不免要看輕對方了。
王柱笑著躬身:“沒什么難事,就是小人如今已經把家里的事情都安置好了,也找到了一門差事,算是安定下來了,所以專門來向統制道謝。”
老兵在一邊呵呵笑道:“將軍,小王可算是有心了,買了不少東西過來,我跟他說,咱們將軍啥沒有呢,那里就需要你買這些?”
“我也不會買東西,也不知道啥好,所以就盡買些吃食了,這東西實惠,而且每天都要用呢!”王柱搓著手道。
“和你大哥一樣,都是實在人兒!”老兵笑道:“將軍,小王買了足足兩挑子,除了他,還叫了一個兄弟一起挑來的呢!”
老兵說到這里,陶大勇這才看到大門一邊的陰影之中,還站著一個漢子。
“小人賀勝見過指揮使!”漢子向前走了一步,叉手抱拳,行的卻是軍禮。陶大勇一怔之下,跟前的漢子便站直了身子,一張陶大勇熟悉的面孔頓時讓他后背之上唰地一下出了一身毛汗。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那張面孔。
秦敏。
老朋友秦寬的兒子。
相傳已經戰死在了白溝驛。
可是因為秦寬陷入到了謀逆的案子中,秦敏應該得到的所有榮譽、撫恤自然也就沒了下文。
他轉頭看向王柱,王柱向他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