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俊成為遼國的下一任皇帝,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這兩年來,他在大宋身上拿到了來多的功勛!”趙援道。
“但我聽說此人太看重遼地漢人,因此被契丹貴族所不喜。”趙敬道:“在遼國,耶律俊還是有勁敵的,那個上京道的總督耶律喜便頗有聲望,而且此人長駐上京道,先天便占了優勢啊!”
“耶律喜雖然勢力也大,手中也掌著軍權,但仍然不會是耶律俊的對手!”趙援斷然道:“耶律俊在契丹人、女真人中,本來就很有聲望,而此人拜了林景為師,更是在今年中了遼國進士,因此而得了遼地漢人世家的擁護。遼地漢人世家這些年來的勢力是愈發的大了。”
“遼國皇位繼承,每次總是弄得血淋淋的,希望這一次,他們也殺個你死我活!”趙敬由衷地祝愿。
“所以林平也要跑到我們汴梁來搞事情啊!”趙援道:“遼國每一次這樣的廝殺,咱們的皇城司的影子也是若隱若現,這一次,遼國人終于抓住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林平這也是在為他的主子打算。這一次遼國的皇位之爭,估計會讓遼國實力大損,所以他們不希望我們大宋平安無事,至少要讓我們也流點血,這樣一來,在接下來的幾年之中,雙主都政治動蕩,誰也沒有法子向對方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深謀遠慮,一直于斯嗎?”趙敬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還是得想法子找出這個人殺了才好。”
“這件事情屬下會去安排,不過林平既然敢露面,只怕也有自保之策,殿下,咱們卻也只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趙援卻是沒有什么把握。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崔府之中,崔昂對著兒子崔謹道。“你父親在河北一招不慎,險些便輸了全局,如此大敗虧輸,放在以往任何一個人的身上,發配嶺南甚至發往沙島,那都是應當的,可是你父親,現在還站在御史中丞的位子上,仍然為官家所器重,這便是謀事在人了。”
“可是大人,我們也算是結仇無算了。”崔謹有些無奈:“今日傳來的消息,您怎么看?如果秦敏等人當真到了汴梁,只怕你我父子,有些朝不保夕了。”
“呵呵,匹夫之勇,有何可懼?他們還真敢明目張膽來打我崔府么?那還真好了,正好一網打盡。”
“可是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崔謹搖頭。
“自然不能千日防賊,所以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崔昂笑道:“這一次,順便也讓荊王永世沉淪,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大人,您要進宮去見官家嗎?”崔謹拄著拐杖站了起來,他的傷,過了一年多了,仍然還沒有好利索,能撿回一條命來,完全是屬于奇跡。
“不。”出乎崔謹的意料之外,崔昂卻是斷然搖頭:“稟告官家干什么?官家想要消彌這樣的事情,一聲令下,把荊王給整出汴梁,弄往江南某個寺廟去念經抄經,便啥事兒也沒有了。或者官家仁慈,把荊王叫去喝斥一頓,荊王知道事情敗露,自然也就偃旗息鼓,會放棄那些邊軍,沒有了頭領的那些邊軍,還能成什么氣候?必然要做鳥獸散,如此倒真是讓我崔家以后后患無窮了。”
崔謹點了點頭:“官家倒是有可能這么做,如此是成本最小的。”
“官家成本小了,我能得到什么!”崔昂冷笑:“而且,此事沒有發生,荊王便會無罪,有蕭定、馬興這些人為荊王摧腰,指不定什么時候荊王便會咸魚翻身再次得勢,到了那時,我崔家更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必然要讓此事發生,從而坐實荊王之罪!”崔謹喃喃地道:“可是大人,不稟報官家,又如何扼制荊王的造反?您不過是御史中丞而已。邊軍的戰斗力,您可是心知肚明也是見識過的,一旦讓他們在汴梁起事而事先毫無準備的話,說不定他們就真成功了,到時候荊王上位,我們崔家完蛋得更快。”
“所以,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崔昂笑道:“經歷了這兩年的事情,你倒是成長得快,比你哥哥要強出不少,再歷練幾年,我崔家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大人要去見誰?”
“自然是去見首輔夏誡!”崔昂道。
“夏誡會幫著父親呢?”崔謹驚道:“不是說荊王與夏誡在河北一直合作得很不錯嗎?”
“笑話。在河北的時候,夏誡被荊王整治得慘不堪言,堂堂大名知府,天天只能去吟詩作畫游山玩水,你以為夏誡這樣的人,會心甘情愿嗎?”崔昂笑道:“我做不到的事情,夏誡現在可以做到,我說服不了的人,夏誡可以說服。兒子,你啊,還得學著點,看人,要直指內里,千萬不要被表象所蒙蔽。”
“兒子受教了!”崔謹嘆道:“以前兒子就是太天真了,真以為蕭定是忠肝義膽,嘿嘿,豈料人家現在快成西北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