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安寧躬身領命,心中則不斷地腹誹,不減租子,佃戶們用什么來填飽肚子,要是實在活不下去的話,那秋耕的種子還保的住?這不是竭澤而漁嗎?
他本是高陽的落魄秀才,考了五六次卻是次次名落孫山,卻是將家中的祖產耗的七七八八,為了養家糊口不得不投到雷之先門下,不過他為人機靈又寫了一手好字,卻是被雷之先看中,當上了雷府的管家。
雷老爺要出城,自然不會像李興之他們雇牛車了,十幾個家丁一個個執刀持棍護衛著雷之先的馬車直奔城門。
作為知縣老爺的親兄弟,守門的兵丁哪里不認得雷之先的馬車,一個個不迭地驅趕著城門處的百姓,那守門的小旗更是點頭哈腰地親自護送著雷府一行出城。
車馬簇簇,美人相伴,馬車上的雷之先心里那是暢快呀,醒掌天下權,他是不敢想的,醉臥美人膝嗎?他現在正在做,半躺在侍妾那柔軟的懷中,溫軟香玉在握,加上那不斷搖晃的馬車,雷之先就是心猿意馬,那大手就伸進了侍妾的小衣之內。
“老爺,不要!這光天化日的!”那侍妾驚呼了一聲。
雷之先這會小腹仿佛著了火一般,翻身就將那侍妾按到在身下,“這里都是老爺的心腹,怕什么?”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就在雷之先欲提槍上馬時,官道上卻傳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直將他那剛剛升起的邪火強行壓了下來。
“什么人敢攔老子的馬車?”憤怒中的雷之先一把掀開了馬車車簾,臉上青筋畢露。
再看時,一個光頭蒙面大漢正斜倚在路口處的一顆大樹下,口中叼了根狗尾巴草,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只那身邊的長刀在斜陽下格外刺眼。
“好啊!好啊!居然有人敢打劫到我雷閻王的頭上,也不看看馬王爺有幾只眼,去給老子將他活剮了。”雷之先暴怒道。
“老爺,您且寬心,看咱們兄弟去將他拿下。”
雷府中的兩個護衛挺身而出,提刀就撲向了仍斜躺在地上的光頭大漢。
這兩個護衛本是親兄弟,新投到雷之先門下不久,手上也有兩下子,這會是要在新主面前立下功勞,博個出身,所以兩人皆是毫不留手,一個兜頭一個橫劈,這是要將人大卸四塊的節奏。
“鐺,鐺!”
兩聲巨大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剛才還懶洋洋的漢子居然在剎那之間舉刀擋住了兩個護衛的雷霆一擊,同時借著刀勢猛退數步。
那兩個護衛互相對視一眼,再度撲向了正不斷退后的光頭漢子。
“噗呲!噗呲!”
誰也沒想到那草叢中居然又鉆出一蒙面人,在兩個護衛身后突然猛劈數刀,正往前突擊的護衛根本不虞有他,頓時中刀倒地,眼看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