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良直率軍進駐劉李莊的同時,任丘守備徐志堅索要錢糧的文書也送到了劉李莊鎮。
看著徐志堅的文書,魯良直就是勃然大怒,宣大總督陳新甲著他總督三縣軍馬進剿李興之,任丘的徐志堅居然百般推諉,先是麾下軍馬駐防各鎮,一時難以整軍前進,又是他所部的軍馬歸真定府所有,若是進兵高陽則需要保定府調撥一個月的錢糧。
其實本來按魯良直的想法就是先讓黃文昌駐守擁城,自己和徐志堅南北會師之后只要將李興之堵死在大教臺,再著黃文昌進兵,到那是黃文昌就算和李興之有所勾結,但為了自己的前途,必然不敢再有什么小動作。
然而現在徐志堅兵馬未至,魯良直哪里還肯孤軍深入,自己和黃文昌合兵一處,總兵力不過一千五六百人,李興之又居高臨下,到時候黃文昌的人馬要是出工不出力,就算自己能攻上李家山,那損失也會不小,若是東虜入寇,自己拿什么守備縣城?
行轅內,保定參將劉光勇看到徐志堅的文書后也是怒道:“任丘距離高陽不過百余里,徐志堅卻借故拖延,這是根本沒有將陳制臺將令放在眼里,依末將之見,李逆不過數百賊寇,我等不如會同黃游擊先進抵大教臺,就憑末將這八百勇士,拿下李家山易如反掌。”
隨軍師爺郭紹勸道:“劉參將莫急,未預勝,先預敗,時下李逆據險而守,據哨探消息,他又在李家山東南布置防線,我軍兵力不足,就算劉參將勇猛無敵,學生恐怕也急切難下。”
劉光勇疑惑道:“魯縣尊,按理說李逆進山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早不修,晚不修,偏偏在咱們進兵的節骨眼上修筑防線,哪里有這么巧的事?”
魯良直嘆道:“劉將軍,李逆修筑防線還是小事,據劉李莊的百姓所言,李逆還有火炮和火銃這樣的軍國重器,他起事才多久,只不過破了幾座塢堡,這火炮哪里來的?”
劉光勇雖然粗魯,但并不蠢,自李興之起事以來,也就是黃文昌征剿過一次,這火器如何來的,哪里還需要魯良直明說。
和他哥哥一樣,劉光勇也是嫉惡如仇之人,當下怒罵道:“如此說來這黃文昌不光是掩敗為勝,甚至還和賊寇有所勾連,國家崩亂至此,就是滿朝盡是這等禍國殃民的小人,魯知縣可曾將此事告之陳制臺。”
魯良直嘆道:“這只是本縣妄測,并無真憑實據,陳制臺那里,本縣也只是據實言之,陳制臺如此剔透之人,如何不知黃文昌有通賊之嫌,本縣恐怕陳制臺愛惜羽毛,不好處置而已。”
劉光勇默然無語,任丘守備徐志堅推諉在前,保定游擊通賊在后,三路進剿只剩下自己這一支孤軍,如何能圍的住方圓七八里的李家山?
魯良直憤然道:“本縣再行文任丘縣,令徐志堅立即出兵,至于他索要的錢糧,待其兵入高陽境內和我軍會師后再行撥給,若再拖延,本縣便上報陳制臺,參他一個畏敵不前之罪,我等且在劉李莊休整兩日,諸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