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得功無可奈何,只得依其子孫有光之計,命諸將收攏亂軍,計點損失,準備明天即揮軍南下。
經點算,孫得功所部的正白旗漢軍并沒有多大的損失,新安一戰只折損了兩百余人,只不過糧秣和火藥已經在大火下損耗殆盡。
次日,孫得功就令全軍起行,直撲新安縣南端的同口鎮和劉李莊鎮。
辮子兵辰時拔營,巳時便殺進了同里鎮,同里的百姓不敢抵抗,在富紳趙士奇的帶領下,向東虜投降,為了身家性命,他們掏空了鎮中的糧食,宰殺了家中的雞鴨,大開鎮門,迎接大清軍入鎮。
然而他們的卑躬屈膝,并沒有換來辮子兵的寬容,紅了眼的漢奸軍吃飽喝足之后,隨即在同里鎮展開了慘絕人寰的屠殺。
他們揮舞著長刀,三五成群地走上了街頭,見人就砍。
手無寸鐵的同里百姓哪里還敢反抗,一個個對著這幫禽獸不停的磕頭求饒,直磕的額頭血跡斑斑。
然而他們的求饒反而刺激了已經瘋狂的漢奸軍。這些禽獸在眾目睽睽之下撕開了女人的衣裙,任憑著那些女人的哭號哀求,一個個紅著眼睛撲了上去。
有血性的男人剛想反抗,便被一旁監視的漢奸軍一刀砍翻,然后闖進屋子里將值錢的財物通通搬走。
近千名同里百姓被他們強行驅趕出了鎮子,押到了馬棚淀的邊緣,然后他們就用長刀威逼這些百姓自己投進那滾滾地河水中。
不少會水性的百姓,跳進水中后,就是拼命地向前游去,可那些禽獸們卻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在辮子兵的屠刀下,千余名同里百姓全部慘死在馬棚淀,那因為嗆水,肚子鼓的如同魚泡泡的尸體,順著湖水,漂的到處都是,湖面上更是一片血紅。
東虜的暴行,很快就由王忠派遣到馬棚淀的哨探,傳到了李家山。
“老子要殺光這幫吃人的禽獸!”
李家寨,聚義堂內,李興之憤怒地揮刀砍翻了身前的案幾。
錢安寧猶豫地進言道:“大當家的,東虜殘暴兇悍,我軍成軍不久,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咱們還是緊守山寨,方是穩妥之策呀。”
李興之怒喝道:“某家成軍之時,就有言要替天行道,如今東虜肆虐,本寨主又如何能坐視他們禍亂保定,今日是和爾等商議如何擊奴,緊守山寨之說休要再議。”
張邵謙起身問道:“大當家的,若欲出兵攻奴,不知可有定計?”
李興之恨恨地說道:“據哨探消息這伙辮子兵的主將應該是孫得功,他們本是明軍,想來戰斗力較之真滿洲肯定遠遠不如,如今他們既然屠了同里,那今夜不是駐扎在同里,就是劉李莊鎮,我意現在就整軍出發,趁夜襲擾,務必要讓韃虜疲于奔命,爾等以為如何?”
楊彪接口道:“李哥,若是只是騷擾的話,那根本傷及不了東虜,不知明日咱們怎么行事。”
李興之冷冷地說道:“韃虜驅同里百姓入馬棚淀,咱們這次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今夜騷擾其軍,孫得功必然震怒,明日肯定出兵搜索,咱們吸引一部進至擁城,然后趁夜掘了馬棚淀湖堤,如此東虜自進死地矣。”
聽到李興之并不想和辮子兵正面交戰,錢安寧等人便不再多言。
李興之當即下令道:“先傳書令王忠調部分艘稍大一點的漁船過來,李睿你統領炮隊和鳥銃手登船,游弋到同里和劉李莊一帶,專等本寨主大隊,咱們夜里就要炮擊敵營。”
“喏!”
李睿起身抱拳大聲領命。
安排好炮隊,李興之就是看向了楊彪,再度下令道:“楊彪,李家山就交給你了,那七百青壯你可自行調動,我再撥給你五個什的鴛鴦兵,咱們李家山有三道壕溝,還有泥墻,又有那么多箭塔,若是有辮子兵殺到,咱們就是用石頭和滾木也能支撐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