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文昌如此悍勇,據報,此人現在已經是明廷的保定總兵,若是任其發展,大清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勁敵?按理說,現在就該趁其被阿巴泰困在高陽城內,將其一舉殲滅。
只不過盧象升這會已經行師西征,自己出戰高陽的話,那聚殲滅盧象升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
良久。
多爾袞緩緩開口:“你們說現在這事該如何處置?”
正白旗都統羅什起身道:“王爺,依奴才之見,京畿之明軍,盧象生所部的兩萬余人對我軍威脅甚大,而黃文昌不過是自守之軍,明朝城池這么多,又何必和高陽較勁。”
“都統大人說的是,咱們進關,皇上可是有交待的,讓我們盡量摧毀明國的城池,搶奪他們的糧食物資,萬勿和明賊堅固的城池死磕。”
“對呀!那個王八犢子范文程,不是說,明國好比一棵參天大樹,咱們只有慢慢去除他的枝葉,然后一舉將其連根拔起嗎?對,就是甚么伐明如伐樹。”
在座的正白旗參領額克蘇,漢軍正藍旗副都統佟圖賴等人皆是贊同羅什的看法,他們進關的目的不過是搶掠,或者野戰聚殲明軍主力,又不是要和明軍的堅城死磕。
多鐸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說的是不錯,只不過如今七貝勒在高陽折了這么多人馬,咱們要是打不下黃文昌,回去怎么向皇上交待?”
多鐸和多爾袞一奶同胞,自努爾哈赤死后,兩人就一直守望相助,自然對多爾袞的心思甚是清楚,這當口,就是將多爾袞的心思說了出來。
“這?”
多爾袞既是這次南征的統帥,能被他召進大帳的自然是他的心腹鐵桿,在坐的諸將或多或少地知道多爾袞拉攏阿巴泰之事。
佟圖賴到底讀過幾天書,略一思索就是進言道:“睿親王,如今盧象升率軍西進,我等圍殲住這股軍馬,明軍必然喪膽,我軍則可兵分兩路,進擊山東和山西,只要咱們斬獲夠多,皇上如何會怪罪?再說咱們也可將部分戰損推到孫得功身上。”
佟圖賴的父親佟養真本是撫順副總兵,萬歷四十三年和其從弟佟養性內外勾結,以自己本為女真人的名義,率兵破遼陽投降老奴,實是助后金崛起的第一功臣。
天啟元年,毛文龍以二百兵突襲鎮江,佟養真及其子侄皆為明軍生擒,解送京師,均被處以凌遲之刑。
老奴感念佟家的忠義,對留在遼陽的佟圖賴多加照顧,屢次加恩封賞,更令其尚了宗室之女,所以有佟圖賴替阿巴泰打掩護,洪太亦不好過分責罰。
多爾袞久經沙場,自然知道輕重緩急,打下高陽和打下盧象升的意義孰輕孰重,他自然分的清楚。
所以當下沉吟道:“既如此,先令阿巴泰回師保定,著其配合我大軍進擊盧象升,將功折罪,再令岳托和豪格監視住高起潛的關寧軍,咱們就先打這個盧象升,再攻高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