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賊見臟,爾等真是荒謬不堪,薛國觀堂堂內閣首輔,未曾定罪,就憑你們一家之辭,就要處以極刑,那還要大明律法干什么?”
大學士范復粹實在看不下去了,喝止了吳昌時和汪應元等人,又向崇禎行禮道:“陛下,薛閣老對蓬萊伯有保舉之恩,保定黃總兵亦和他并肩作戰,貿然處置,老臣恐怕軍軍心不穩,再者大戰在即,卻處決國家首輔大臣,于軍不利啊!”
“若依范學士所言,薛閣老更當問罪了,勾連地方軍鎮,這可是謀逆大罪,伏請陛下明察!”
兵部左侍郎陳新甲瞬間抓住了范復粹話中的漏洞,跪倒在崇禎面前。
“陛下若處置了薛閣老,蓬萊伯若起兵叛亂怎么辦?孔有德、耿仲明之事殷鑒不遠,伏請陛下明斷。”
范復粹以耿直聞名,雖然他不與薛國觀交好,但是從大局上考慮,還是要力保薛國觀。
“薛國觀托付不效,姑念其高陽之功,著賜紅布白綢,讓他回韓城老家養老去吧,至于蓬萊伯那邊,朕未曾見過其人,但其軍既然能擊敗東虜數萬,又能生擒張獻忠,朕加其為蓬萊侯,再將福王郡主朱淑妮下嫁與他,想來如此厚賞,他也不會起什么心思。”
“至于保定總兵黃文昌,朕親自在平臺召見過,卿等也是親眼所見,乃是個忠厚老實之人,斷然不會質疑朕的決斷的。”
崇禎緩緩開口,自決定拿下薛國觀后,他就反復老慮此事,錦州那邊大戰一觸即發,雖說洪承疇集中了九邊十三萬大軍,征發民夫二十萬人,準備了大量的火炮和物資,但是他心里一直沒有底。
這樣的大決戰,一旦失敗,那大明的處境就危險了,所以調動山東鎮和保定兵出征,這也是他最后的籌碼,勝則直驅沈陽,徹底平定東虜,自己成為真正的中興之君,敗就是滿盤皆輸,說不得江山社稷就會易主。
“陛下,蓬萊伯勇猛絕倫,有關張之勇,若是尚了郡主,那如何統兵出征?”
陳新甲疑惑地問道,大明有祖制,凡尚公主、郡主者不可掌握兵事,管理國政,以防兩漢外戚專權亂政的事情發生,所以大明的駙馬和郡馬都是閑散清貴之人,也就是俗話說的米蟲。
“朕說的是嫁,王伴伴你說說這嫁和尚的區別。”
崇禎一臉自得,在他看來,薛國觀能用一個萊登總兵拉攏住李興之,自己加封了一個侯爵,又下嫁了一個親藩郡主,那李興之還不感激涕零,為自己效死力。
“老奴遵旨!”
王承恩拂塵一揚,笑道:“皇爺,咱們皇家嫁女,分為尚和嫁兩種,郡王尚郡馬,又稱儀賓,也就是我皇家的入幕之賓的意思,其實就是入贅,這嫁就不同了,當年太祖皇帝為了撫慰功臣,臨安公主就是下嫁給了李善長的兒子李祺,可沒罷了李祺的職司;寧國公主下嫁梅思祖之子梅殷,建文帝可是讓他署了金陵的防務。”
“王伴伴說的對,太祖皇帝以宗室之女,下嫁功臣之后,他們依然能襲爵統兵,朕以福王郡主下嫁蓬萊侯,這可不違背太祖皇帝的祖制,這事就由內閣擬旨,司禮監批紅,分別送至開封福王叔和登州蓬萊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