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你住口!”
黃臺吉對自己這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兒子有些失望,沖動而不理性,只知道好勇斗狠,自己若是不在了,大清的江山要是交給他,能壓服得了野心勃勃的多爾袞、心懷叵測的濟爾哈朗以及虎視眈眈的代善等人嗎?
斥退了豪格,黃臺吉又顧謂徐以顯冷笑道:“蓬萊侯既然知道兩面夾擊我大清的意義,那為何不行師遼東呢?”
說罷,不待徐以顯回復,卻是長身而起,大手一揮,自顧自地說道:“我大清自老汗立國以來,哪一次不是危機重重,當年明國先皇在時,以東江軍和林丹汗為左右兩翼,輔以朝鮮兵,三面圍堵,尚不能動我大清分毫,如今我大清擁兵十萬,又何懼你兩路軍馬,貴使你信不信,朕要是專心對付航遼之山東軍,洪承疇絕不敢跨越渾河半步。”
小李賊遣使來盛京,又言之鑿鑿地明說了山東軍可以航遼,這顯然是話里有話,黃臺吉自詡文治武功,自然不可能在談判中被這使者牽著鼻子走了。
“陛下真是一語中的,當年東江軍在遼東,和貴軍接戰數以百次,也沒有得到過遼軍一兵一卒的支援,我家大帥也是有感于皇帝不公,恐步戚金將軍和盧部堂后塵,故派外臣前來和陛下聯絡而已。”
黃臺吉要抓住談判的主動權,徐以顯本就是詐降之計,既然黃臺吉提到了關寧軍不敢入遼之事,當下就順著竿子將自己的意圖陳述了一番。
“陛下,蓬萊侯受明朝厚恩,本當服從調朝廷令,行師遼東,對貴國以成夾擊之勢,但是皇帝不公,內閣首輔薛國觀無罪罷職,本已經歸養韓城老家,然近日又復議其罪,我朝皇帝已經明發圣旨,秋后處決,蓬萊侯感念薛閣老簡拔之恩,欲奉德藩行清君側之事,故令外臣前至盛京和陛下約兵,這是我家大帥親筆手書,還請陛下一觀。”
明廷首輔下臺之事,處心積慮要取代明朝的黃臺吉如何不知,就是崇禎以福王郡主下嫁李興之一事,黃臺吉也是心知肚明,薛國觀致仕歸養,尚未抵達韓城就被捕拿入京,黃臺吉更是了然于胸,現在李興之為救薛國觀欲行清君側之事,自然令黃臺吉有些猶疑。
隨侍的內院大學士寧完我接過徐以顯遞上來的文書,本欲呈上御案。
黃臺吉卻展顏一笑,開口道:“念與朕聽。”
當然說是念給自己聽,實際上是念給與會的一眾蒙古王公以及滿漢朝臣們聽的,小李賊既然與朕有款曲之通,那和洪承疇決戰自然是無后顧之憂,這是要借李興之的書信,來堅定諸臣之心。
“奴才遵旨!”
寧完我躬身領命,即將手中文書一展,朗聲念道:
“……此前外臣連破貴軍貝勒阿巴泰、成親王岳托,擒殺流寇張獻忠,于大明披肝瀝膽矣,今狡兔未死,走狗欲烹,飛鳥未盡,良弓欲折,為個人計,為山東鎮全體官兵計,外臣欲請皇帝陛下行師山海關,外臣則舉山東之兵奉德王殿下徑襲南都,陛下可如意否?”
“大清本與大金同根同源,向者大金國和我大宋以淮水、大散關為界,互為兄弟之邦,有百年之好,今德王欲效金宋故事,和陛下共定疆界,永為盟好,若違此誓,人神共憤……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墜命亡氏,踣其國家,外臣今既進誓表,伏望上國蚤降誓詔,庶使敝邑永有憑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