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鎮副將秦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正在賣力登山的老弱婦孺們。
“呵呵,吳三桂這是黔驢技窮,據說他本部就三萬兵,這七日下來就折了近兩成,大帥可是給過他活路的,若是再這樣消耗下去的話,你說他麾下的將佐會不會離心離德?”
金聲恒流寇出身,見慣了農民軍首領之間的勾心斗角,在他看來關寧軍能為利益整合在一起,必然會因為利益內部生變。
“那這些民夫,咱打還是不打?”
秦英到底是科班出身,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打,為什么不打?只有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才會知道咱們靖北軍的厲害,通知下去,待關寧軍進入射程后,就給老子狠狠地打。”
金聲恒斷然下令,戰場上可容不得半分憐憫之心,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在關寧軍的驅趕下沖上角山,然后重新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驚恐的百姓被關寧軍分批驅使著沖向角山,他們沒有武器,只有排頭的人才配有簡陋的木盾,他們不想死,可是身后同伴們的長刀令他們無比恐懼。
“開炮,上散子彈!”
農民軍出身的新一鎮炮隊隊正王承柱大吼著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和明軍交戰多年的他對這種驅民攻城的伎倆他再熟悉不過了,他知道,在這人命如同草芥的亂世,你不狠,那倒下的只有是自己。
這年頭,人命不值錢。
最前方簡易工事下的火銃兵和炮兵在軍官的命令下開始裝填藥子,檢查火繩。想到要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他們就有些頭皮發麻。
“沖上去,為了關寧,為了你們在城中的家小,給老子沖。”
郭云龍提著馬刀驅趕著炮灰往前沖,他的心同樣在顫抖,這些百姓可是北翼城的,說句不好聽的,等同于他的同鄉,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自己卻將他們推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一次,卻不單是百姓往前,人群中赫然夾著一隊隊的背著弓箭、火銃的關寧軍。
在關寧軍的驅趕下,充作炮灰的百姓沒得選擇,只得哭爹喊娘地奮力向山上攀爬。
百姓們哭爹喊娘,悲啼陣陣,靖北軍防線內靜謐異常,充滿詭異。
終于,百姓們沖于終到了靖北軍的火力射程,然后便聽一聲炮響,旋即無數炮聲響起。大炮的轟鳴聲掩蓋了火銃打響的聲音,這刻,耳朵之中聽到的只有炮擊聲,沒有其他。
無數被關寧軍驅趕來的百姓被炮子無情的打死,一顆顆鐵球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彈起砸落,帶起無數的血花、收割著無數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