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空氣沉重的幾乎讓人喘過不過氣來,燕子在低空中盤旋,又偶爾在金碧輝煌的樓宇上停留一瞬,倏地飛走了。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皇上看著蕭霖業呈上的冊子,臉色黑沉。
霍敬身穿囚服,雙手雙腳帶著鐐銬,跪伏在大殿中央。
許久,皇上合起冊子,聲音仿佛空谷傳響,語氣卻平淡的叫人聽不出情緒:“霍敬,你可知罪?”
“微臣冤枉。”霍敬稍稍抬頭,又重重磕了下去。
皇上微瞇雙眼,將冊子扔到一邊:“你自己看看。”
大太監陳玉連忙雙手拿起冊子,快步走到霍敬跟前。
霍敬抬起身,看著那冊子,雙手接過,又翻看了幾頁。
霍敬把冊子還給陳玉,不緊不慢的叩頭道:“皇上,微臣對天起誓,這冊子絕對與微臣無半分干系!”霍敬高昂的語調中帶著哽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蕭霖業早知霍敬不認,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對皇上行禮道:“父皇,兒臣有人證,那人證正是幫霍敬聯系倒賣生意之人。可否讓他進來作證。”
皇上表示同意。
陳玉連忙喊道:“宣人證覲見!”
不多時,兩個侍衛合力架著一人走了進來。
那人被抬到殿上,兩侍衛一松手,他竟重重摔在地上,好似沒了生機。
蕭霖業眉頭緊鎖,不禁快步上前,伸手去探竇甲的鼻息,有氣兒是有氣兒,可這半死不活的模樣,怎么作證呢!?
“怎么回事?!”蕭霖業不禁低聲問道。
兩個侍衛皆是又驚又怕,他們哪里知道,他們從牢里接到的就是這個人啊。
霍敬看著竇甲,臉上委屈之色更甚,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眼淚來抹:“皇上啊,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又指著竇甲道,“這人明顯是被屈打成招成了這樣,要不然怎會傷的如此之重,就這樣的,怎么能作為人證呢?”
蕭霖業掐住竇甲的人中,低聲喊道:“竇甲!竇甲?……”
皇上沉著臉,對刑部尚書林有致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有致本就膽小,剛剛見侍衛架著竇甲進來,二殿下隱忍怒氣的樣子早就嚇得渾身哆嗦,現在皇上忽然點名,他更是一驚,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臣……不知啊……”他真不知道啊,竇甲一直是二殿下在審問,也沒怎么動刑,現在怎么這樣了?
皇上語調陰森:“不知?”
林有致扶著烏紗帽連連磕頭,話語幾乎帶了哭腔:“微臣……微臣……”
“父皇!”蕭霖業忽然上前,行禮道:“這竇甲如何被打成這樣,兒臣定會徹查。現在當務之急,兒臣請父皇搜查霍家軍兵器庫。”
蕭霖業不甘心就此失敗,況且他知道,皇上是多疑的性格,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定會下令搜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