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蘇煜腳步飛快的踏進王錦姝所在的客院,看他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余毒纏身久咳不愈的人。
王錦姝見來人面帶不豫,一副要來興師問罪的樣子,不禁心想廉老將軍還真是能沉得住氣,可到底是沉得住氣還是不想面對?
果然,蘇煜剛進門,就劈頭蓋臉道:“廉修怎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王錦姝哂笑,不予理會,繼續梳頭,她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玉環相扣,一身利落的月白衣袍,仍是個翩翩公子。
“你要出門?”蘇煜蹙眉,“昨日你在我府里轉了一圈不夠,今天要出去?去做什么?”蘇煜的聲音幾乎氣急。
王錦姝冷聲道:“自然是去見廉修將軍。”
蘇煜冷嗤一聲:“人家廉修收了你的信根本沒反應,你就別做夢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明早廉修就要出發去爾城了。”
“這不是今天正好約我見面嗎?”王錦姝起身往外走,不想再理會他。
蘇煜眉頭皺了皺,又自嘲似的笑了,他真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相信一個黃毛丫頭的信口開河。
蘇煜冷聲道:“行了,不用裝了,你若是想趁機逃出梁京,那趁早死了這條心,我現在已經沒耐心陪你玩兒下去了,你趕緊換回女裝,重新梳妝打扮,跟我出去。”
王錦姝不理會他,站在門邊看著院子門口,她敢篤定,廉修一定會派人來,因為當年他自己對他小兒子的死也是心存懷疑的!就算時過境遷,他不再想知道細節,他也不會任由人拿他小兒子的事為誘餌吊他。
蘇煜不耐煩道:“你怎么還不……”
“公子!”門口忽然跑來一小廝,一眼瞅見王錦姝身后的蘇煜,連忙規矩行禮,道,“殿下,公子,廉府送來了信。”
“拿過來!”蘇煜說著,已經一腳踏出了門外,搶先拿過了信,打開之前還不忘冷眼瞧上王錦姝一眼。
蘇煜打開信,上邊筆力蒼勁的寫著幾個字——
請王公子到城西心雅茶樓一聚。
蘇煜隨手將信扔給王錦姝,信紙飄落在地,王錦姝已經看到了上邊的字,也沒有蹲下身子去撿。
小廝目光在二人之間游移,連忙撿起來奉給王錦姝。
王錦姝接過信紙,又好似喃喃自言自語:“本來我一直聽聞梁國人都是極有修養的,今日算是領教了。”
蘇煜轉頭瞪向王錦姝,又瞪了一眼那小廝,心想這小廝真是不長眼,他本想羞辱王錦姝一番,沒想到小廝去把信搶著撿起來了。
小廝看到蘇煜的目光,登時低頭,頭上汗涔涔。
王錦姝道:“這是廉修將軍的親筆書信,就算你把它揉皺撕碎踩爛,它還是它,有些東西的價值不是你辱沒它,它就會減少的。”
王錦姝將信仔細疊好,放在小廝手中,吩咐道:“備馬。”
小廝抬頭看向蘇煜,征求意見。
“還不快去!”蘇煜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