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小弟曲方大十三歲,父母親十分疼愛這個小兒子,曲東曾經也偷偷抱怨過很多次,同樣是兒子,父母親為何對弟弟偏愛那么多?
從小他就十分勤奮,勤學苦練,書讀了不少,武功也不差,父母親時常以他為傲。可是后來有了弟弟曲方,一切好像都變了。父母親覺得他已經長大成人,平日里對他幾乎不怎么過問了。可是,他也只是個渴望得到父母寵愛的孩子啊。
后來曲方慢慢長大,一家人的寵溺讓曲方變得十分喜怒無常,暴戾恣睢,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父親時常在府衙里忙碌,他又年長弟弟許多,所以若是曲方不好好讀書,或是犯了錯事,曲東挨罵首當其沖。
曲東常常聽到的就是類似,你比你弟弟大那么多,你怎么不多管管他?你讀了那么多書,有學問了,我把你供出來了,你倒是多教教你弟弟啊……
曲東越想越覺得心中憋屈,即使自己現在已經是而立之年,想起年少時受到的委屈,心中仍是憤憤的。
回想起十三歲以前,曲東也是父母親的全部啊,也是祖母心中寵愛的小寶貝孫子啊,那時祖父還在,祖父還帶著他騎馬涉獵呢……
可是后來最疼愛他的祖父不在了,祖母還時不時說一句讓他十分心傷的話,他就更加不喜歡這個小弟。
曲東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腳步不知不覺就挪到了姐姐的家門口。
曲知縣夫婦一共育有三個孩子,長女比長子大兩歲,曲知縣的長女曲南一向善解人意,柔順的幾乎讓人有誰都可以拿捏她的錯覺。
曲東還記得他自己受了氣,總是去找姐姐,要么傾訴,要么說難聽話撒氣,不論何時,姐姐都沒有說過難聽話,臉上總是帶著微微淺笑,好像任何事情都不會播亂她的心緒。
曲東走到姐姐家門口時,看到大門緊閉,心中糾結猶豫,在門口來回踱步許久,終于決定抬手準備敲門。
他的手指還未落下,門卻被“嘩啦”一聲,打開了。
“大公子?!”開門的人是曲南的貼身貼身婢女銀杏,她是曲家的家奴,她看到曲東后,一臉驚訝,連忙要引著曲東往里走。
曲東并沒有往里邁步子,而是遲疑的探頭往里望了望,問道:“我姐姐呢?”
銀杏道:“今早姑娘本來打算歸寧,可滿兒小少爺忽然就暈倒抽搐了,叫來了大夫,現在正在看呢,姑娘正在里邊照看著。”
“滿兒怎么了?嚴重嗎?”
銀杏搖頭道:“大夫看了并沒有找到病因,說是再觀察兩日。”銀杏悄悄看了大公子一眼,生生將抱怨的話咽了下去,不敢讓那話冒出來,現在家里亂成了一鍋粥,她這個下人小心伺候著就是。
曲東此時本就心煩意亂,不知不覺走過來本想找姐姐傾訴,兩個人商量著看看怎么辦,就算姐姐不能拿什么主意,至少能讓他心里好受些。
曲東嘆了一口氣,抬腳就往里走:“我去看看滿兒。”姐姐只有滿兒這一個孩子,她現在心里不定怎么亂呢,且去安慰安慰她吧。
銀杏引著曲東進去之后,直接去了滿兒的臥房,曲東同姐姐寒暄幾句,也沒敢把話題往小弟曲方上邊引,說了幾句安心照顧滿兒的話就離開了。
曲東是屏退了所有下人,一個人一路從臨王府走到了姐姐家,現在又像個游魂似的,神思恍惚的走在街上。
“快讓開!快讓開!馬兒受驚!不聽使喚了!”
遠遠的一陣喧鬧,只見一匹狂奔的馬沖向了人群,曲東回過神恰好看到一素衣女子被人群擠倒在地,眼見著受驚的馬兒就要撞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