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離開后,奴隸市場上的商販們這才緩緩從帳篷內出來,看著地上那灘肉泥,所有人的眼神陰翳。
“不知道鐵劍門的人能不能……”一名商販低沉的說道。
還沒等這話說完,另一個聲音凌厲地打斷了他,“慎言!我們不知道鐵劍門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懂嗎?”
說完,那人似乎極為畏懼,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奴隸市場最深處的那頂灰色帳篷。
被人呵斥,開口的商販也是一臉蒼白,但是他很快就恢復正常,咬牙切齒地恨恨一甩衣袍,“該死的,也不知道大魏王朝是干什么吃的,天星宮的人也不管管玉京城!”
“管?怎么管?這里是九州極西,大魏王朝怎么可能管得過來。”
商販們吵吵嚷嚷地散去,只留下門口那灘肉泥被遺留在那里,很快上面就圍繞了一群蒼蠅。
一連三天,鐵劍門的弟子都住在客棧里沒有出門,一直到這天正午,一支騎著高頭大馬的龐大隊伍抵達客棧,他們的服飾為黑白兩色,有男有女,年紀長幼不一。
方伯陽攜一眾弟子看到他們后,這才接二連三的從客棧內出來。
“師父,大師伯,三師叔。”方伯陽領著師弟師妹們在客棧門口迎接。
方伯陽的師父面容清瘦,狹長的雙眼凌厲嚴肅,穿白色長衫,袖口紋有一柄金色鐵劍,身材高瘦頜下留著一縷灰白色的長須。
看到方伯陽,他臉色一沉,斥罵道:“我讓你好好看著你師弟,為何會出這種事情?”
張朔雙目泛紅,眼角的血絲十分明顯,方伯陽傳回門派的信息讓他一時間仿佛天都塌了。他老來得子,自然對兒子頗為寵溺,如今兒子第一次下山,竟然直接傳回一個身死的消息。
要不是旁邊師兄弟在場,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方伯陽。
方伯陽沉默地低下頭,“師父恕罪,是我沒看好師弟。”面對盛怒的師父,方伯陽沒有解釋。
因為他很清楚師父不會聽他的解釋,自己越解釋反而會讓師父愈加的痛恨自己的無能。
說起來也怪他粗心大意,才會讓師弟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如果自己多注意一些,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個溫和的男聲緩緩道:“好了,張師弟,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來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說話的人年紀最長,長髯及胸,神態從容。在他旁邊的張朔聞言,冷哼了一聲,瞪了一眼方伯陽,寒聲道:“那奴隸市場在哪里,今天我要大開殺戒,我倒要看看誰敢抓我鐵劍門的弟子當奴隸!”
張朔雖然心中極為憤怒,但是張口不提自己的兒子。張朔雖然溺愛自己的兒子,但他為人卻極為嚴肅公正,要不然也不會教出方伯陽這樣的門派大弟子來。
門派大弟子,一方面也代表了一個門派的門面,另一方面也代表了門派的作風。
如果門派大弟子都是那種小肚子雞腸的卑鄙陰狠人物,那么這個門派的整體風氣定然也不怎么樣。
人是群居性質的,門派大弟子是一個門派的代表,也是門內師弟師妹們學習崇拜的榜樣。
這樣特殊的地位,絕不可能放任歪瓜裂棗去擔任。肯定是經過重重考量才能擔當。
方伯陽感激地看了一眼大師伯,施禮道:“師父、大師伯、三師叔,請跟我們來。”
說罷,他在前面帶路,一眾鐵劍門弟子氣勢洶洶地朝著玉京城奴隸市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