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他們的習俗吧，一是為了感謝冰河守護神，二也是為了安撫黑蛇順便感謝黑蛇。”
卓千峰對周圍村落的習俗很熟悉，他認真道：“黑蛇生存在冰河里面，因為它的存在冰河周圍沒有任何猛獸敢出來，都躲得遠遠的，這也是周圍村莊能一直保存下來的原因。”
莫谷思索著卓千峰話里面的意思，忽然聽到身后再次響起聲音，這次的身影稍微沉重些，莫谷轉頭看去，只見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沿著河岸走過來。青年眉目疏朗，皮膚古銅，額頭上裹著一層麻布用來御寒，身上穿著寬大的狩獵皮襖，背后背著一個框子。
看到莫谷和跪在地上的卓千峰，這青年臉上先是一陣訝異，隨后又恢復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從身后框子里拿出一顆黑色的巖石，用力的扔進冰河中。
這青年每走幾步都會這樣扔下一顆石頭進入冰河，每次扔石頭時都是咬牙切齒，眼中帶著仇恨。不過他扔的石頭并不大，落入水中連一朵水花都濺不起來。
莫谷看了一眼卓千峰，小聲問道：“這人是干嘛的？”
卓千峰這時也挪動自己肥胖的身軀，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壓低聲音說道：“這人叫寧言，廣寧村的，他弟弟就是在冰河里玩耍的時候淹死的，他一直認為是黑蛇害了他弟弟，所以每天都往河里面扔石頭，想要填住冰河逼迫黑蛇出來，給弟弟報仇。”
“這不是開玩笑吧，就憑他這種方法，別說填河了能砸死冰河里面的魚都算他運氣好！”
莫谷猛然想了起來，這行為不是和愚公移山差不多嗎？額，準確的說，精衛填海？
目光怪異地在青年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對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并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卓千峰嘆氣道：“誰說不是呢，不過人家堅持了五六年了，村里人也勸過，可他不停，村里人也就聽之任之了。”
卓千峰顯然也是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寧言根本不可能填住冰河。他扔進河水里的石頭，能不能沉底都還兩說呢，這么小的石頭在這湍急的水流里，肯定會直接被沖走！
莫谷拍了拍卓千峰寬厚的肩膀，打斷了他復雜的神色，“別想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還是說說怎么找黑蛇吧。”
莫谷的聲音并沒有刻意的壓低，所以他的話也清晰的傳進扔石頭的青年耳朵里。
聽到莫谷也要找黑蛇，青年寧言當即轉身走向莫谷，遠遠地朗聲道：“這為道長，你也是找黑蛇的？”
寧言的聲音溫和有禮，徐徐道：“如果道長也是找黑蛇，我這里有個線索您可以試試。”
這人說話的語氣神態，看著不像是村民，反而是像知書達理，非常有學識的教書先生。
莫谷拱手回禮道：“確實再找黑蛇，這位兄弟有什么線索？聽說你一直在里往河內扔石頭，想來也碰到過不少我這樣的人吧，你沒跟他們說？”
寧言點頭道：“我當然說了，不過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我說的，從這里往上游走兩百里的距離有一家孤店，店老板跟河里的黑蛇是一伙的，我親眼見過他和黑蛇說過話。”
孤店……
莫谷眼睛一瞇，想起自己來微閭山時，那座在黑暗中猶如明燈一樣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