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墨君也沉默了片刻,這才長嘆著開口說道:
“你心中也莫要有憤恨失望,若真事不可為時,以此法保全天下眾生,倒也不失為沒辦法中的辦法。
再說了,我且問你,你還記得,鉅子在廢土交給那里土著的‘偽裝’嗎?
以我所想,陰符公所行之事,可能也是從鉅子留下的只言片語里得到的靈感。”
“萬獸宗和凄煌谷有聯系的事,我之前就知道了。但這可不一樣!”
老江并未有太多憤怒,他也就事論事的搖頭說:
“鉅子是為了保全文明才給他們做荒主氣息的偽裝,現在陰符老兒那些軟骨頭要做的,是要拋掉一切,轉投到荒主那邊!
他們要把自己變成曾經最厭惡的毀滅者,以此來保全自身。
這種事我聽到就惡心!
啊,我突然明白了。
難怪仙盟那些老頭老太太一力主戰,非要打一場‘二次封魔’的大戰,我還以為他們是失心瘋了要孤注一擲。
鬧了半天,人家是兩手準備。
打的贏就打。
打不過,就集體跳到荒主那邊給它當狗...
這些人為了活下去,真的是不顧一切了。早知今日是這樣,那五百年前又何必付出西陸陸沉的代價,非要把荒主封印在罪淵?
當時就跪了,豈不是更爽快直接?
還能以身為魔,逍遙五百年呢。”
“人性如此,不必糾結。”
墨君反倒是看得很開。
他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老江討論太多,只是對他提醒到:
“為今之事,仙盟那邊已不可信。
嘯風都不知道誰是賊子,我等也沒那么多時間慢慢分辨。莫要再與他們虛與委蛇,你帶人撤出苦木境后,繼續走鉅子留下的上策救世之法。
若能尋到一縷希望,一切都還有救。”
“現在不走!”
老江抽出厭戰,撫摸著冰冷槍身,他語氣凜冽的說:
“咽不下這口氣。掌門且放心,抽時間和嘯風約定好,過些時日,我便發動大事,把你們從鎮魔塔中解救出來。
到時在這苦木境中狠狠鬧上一場!
我輩行的是正事,堂堂正正無愧于天地,憑什么要一群宵**得我們狼狽而逃?我還有很多‘驚喜’,要留給那群無恥賊子好好享用享用。”
他仰起頭,看著洞府頭頂,大聲說:
“浮石道祖,你也聽到我所說了,若你不愿我如此做事,現在就降下一道雷電劈死我!”
老江是隨口這么說的,多少帶著幾絲譏諷,根本沒想著會有回應。
但下一瞬,一個輕飄飄的,好聽的,很有磁性的女人聲音,就在他元神中炸響。
“小修士倒是有股子熱血,像極了五百年前那些先賢傲骨。但光有熱血是做不成事的,你說我與浮石乃是賊子,眼見污穢卻不阻止,我也不想反駁。
我家浮石臉皮薄,這些話他說不出來,就由本娘娘今日與你說清楚。
人人都有救世之法,人人都苦尋出路。
你看不上這些腌臜辦法,你說這些東西不行,那就拿出你認為行的方案來。說風涼話誰不會?你若真有救世良方,拿來給困于局中的人看看。
莫要在這里喊天罵地!
被你鄙夷的陰符公最少拿了些東西出來,雖與天道不合,但若我和浮石撐不住的時候,那些罪惡好歹能救一界生靈。
你們人族不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嗎?
你若能展現出你所說的良策來,莫要說陰符公的腦袋,全天下所有苦海的腦袋,本娘娘都能給你摘來!
你是苦木境的選擇。
但不是唯一的選擇。
江夏,去做事吧。
去證明墨九鉅子的上策可行,等你真能回來之后,你想要什么,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