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縣城的人馬和器具,他們竟敢阻攔我等,難道另有高手為后盾?”
一邊抵擋散射而來的箭矢勁弩,祖萬春一邊暗暗思量,縣級府衙就算得知他們的身份或者行蹤,一般也是放任不管,就算管,也是有心無力。
但赫章縣居然如此大張旗鼓,甚至清空來往行人,專門對付他,可見勢在必得,這絕非一般縣城的普遍做法。
正在這時,噼啪聲響過后,一聲凄厲慘叫響起,讓祖萬春和左手持劍的少年紛紛轉頭望去,卻見到判官筆在手的中年身上一支箭矢也無,唯獨臉上血肉模糊,鼻梁塌陷,露出好大一個空洞。
空洞內,一片片褐色的木屑夾在血肉之中,顯得極為猙獰可怖,別說親自受到這種重擊,就是看著,都感覺心里毛毛的,有痛不欲生之感。
“阿慶。”
祖萬春并指點掉一支射向他腦袋的長箭,語氣悲傷的喊了一聲,這人跟了他足足五年時間,感情非同一般,現在死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長箭射擊的官兵紛紛從壕溝內跳出,列隊站成一排,一個身穿白色武士勁裝,腰懸長刀的英俊少年從官兵身后走出,手里捻動著一串看起來頗為粗糙的佛珠。
在少年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身穿鎖子甲,手持短槍,神色冷厲,殺機撲面。
女的年歲幼小,看起來不過十三四,嬌俏可人,臉上緊繃,看起來沒有莊重嚴肅,反而有些俏皮可愛,讓祖萬春想起自己寄居在老友家中的小孫女。
“祖萬春,下馬受降,交代清楚拜火教的事,我神捕門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讓你在地牢中頤養天年。”
汪通蘊含內力的聲音傳出,話音落下,在城頭上也突兀現出一排官兵,領頭的人卻是蝎十二。
不過此時城門卻并未關閉,顯然內中也埋伏不少人馬,只等祖萬春兩個自投羅網。
前狼后虎,且對方人多勢眾,祖萬春幾乎絕望,憤恨的看了眼捻動佛珠,面色溫和的項央,沖著一側的少年叫道,
“小鄭,去殺了他為阿慶報仇,不要管我,殺他之后立馬就走,他們的目標是我。”
本以為神捕門不會那么快速的找到他,想不到還是低估了這個龐然大物的實力。
祖萬春心存死志,不過他已經邁入暮年,本身就沒多少時間好活,家人被他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不會受到牽累,也算了無牽掛。
唯獨這個少年,鄭平原,有驚世的劍道天賦,更別說他的心智極堅,不為外物所亂,是近年來他尋出的最為杰出的天才,也最為他喜歡看重,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鄭平原面無表情的掃過祖萬春一眼,也不說話,緩緩點頭,左手持劍,輕輕拍擊馬腹,胯下馬匹便滴滴噠噠的朝著項央方向走去。
其整個人,和馬匹顛簸的律動極為契合,人借馬勢,馬助人力,先慢后快,先緩后疾,劍如霹靂,直取項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