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原本喧鬧的酒館重新響起聲音,幾桌除了一個似乎是一家三口的商賈,幾乎都是手持刀劍的江湖人,武功不一定多高,嗓門一定夠大。
項央心內平淡如水,近日修煉神照經,時常仔細咀嚼經文,倒是對于心境上有不小進展,對于入神坐照多了些體會。
“聽說了嗎?魏野魏少俠昨日又斬殺十多個劫掠的馬賊,刀法之高,實在是不遜色關老年輕時。
而且這次救了建康吳家的大小姐,英雄救美,吳家徐小姐對魏少俠很是青睞,已經請人說親了。”
一個頭上大汗,拿著大碗喝酒的男人鼓著黑毛若隱若現的胸肌一臉艷羨道,說著還狠狠撕扯了口盤中的熟食,似乎嘴里的不是肉,是那吳家小姐。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剿匪之事也不是一帆風順,白玉寺的三位高僧被呂氏雙獅聯合四路盜賊伏擊,險些喪命。
還好遇到瀟湘閣的高手援助,才逃出一劫,要我說,這小連云寨聚眾乃是大勢所趨,大周軍方不出面,根本壓不住的。”
同桌的一人倒是斯文許多,不過一雙眼睛陰冷毒辣,就像蛇眸,讓人不寒而栗。
“說這些有什么用?關鍵是咱們到底要幫哪一邊,小連云寨可是放出風聲,十六路馬賊收歸手下,成規建制,大肆招募人才,兄弟們不如投了小連云寨的張大寨主。”
另一桌一個大餅子臉男人試探道,聲音不算大,卻是瞬間引得堂內失聲,投賊,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這賊人能否壯大,前途是否可期。
“永凡,休得胡言,你喝多了?吃你的東西。”
那大餅子臉同桌是個四十多歲的壯年漢子,手腳粗大,一雙眸子虎虎生威,呼吸間如吞云霧,內功火候不淺,一句話,那個叫永凡的大餅子臉屁都不敢放一個,諾諾幾聲,悶頭喝酒。
“楊兄何必動氣?永凡兄弟只是無心之失,又沒有官府的人在旁邊,不妨事。
不過這倒也不是不可考慮,大家都知道小連云寨是連云寨的分支,若是連云寨能如大江幫成了氣候,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只靠幾個寨主高手偏安一隅,咱們投了他們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這是胸毛大漢那桌的一個丑陋中年出言,此人半邊臉有青色胎痣,手邊是一桿銀光閃閃的判官筆,分量不淺。
江湖中人,普遍求名利,他們自然也是希望能有一番成就,至于小連云寨是賊,那也無關緊要。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你們雖是江湖中人,但也有王法束縛,豈可投身賊人,浪費自己一番本事?
我看還是相助官府撲殺賊人,說不定能借此謀得正經身份,要么從軍,要么進官府,再不濟到神捕門也比落草要強上百倍。”
那似乎商賈的男人無視了妻子遞給自己擔憂的眼神,起身高昂道。
這人身材不算高大,長相不算出眾,體質也是偏弱,完全一副普通人的樣子,居然有膽子插話,還反駁那幾人,可稱得上膽大包天。
那幾桌江湖人勃然大怒,尤其是丑陋中年,眼里閃過一絲嗜血之意,右手一撫,判官筆入手,就要血濺當場。
江湖人大多無法無天,他能說出剛剛那番加入小連云寨之語,顯然更是個中翹楚,在場眾人都以為那商賈中年要遭。
就在這當口,酒館外踏踏踏的響起馬蹄聲,還有聲聲恢恢的嚎叫聲,來人顯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