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圓月如盤,高懸九天,垂落萬千銀輝,淡淡朦朧的光暈撒在鳥獸無盡、峰巒起伏的山間,多了些清冷。
十三個穿著夜行衣,背著條狀物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在山林之間撲掠縱橫,足尖一點,踩踏樹枝葉梢,發出輕輕簌簌聲,眨眼就是數丈距離閃過。
在這十三人之后,還有兩個身穿華服,抱著黃鼠的青壯遠遠吊著,奔走之間體態輕盈如飛,輕功火候更在前十三人之上。
“停,就在這里。”
青年二十來歲,臉色蠟黃,相貌還算端正,尤其是一雙眼睛熠熠生光,在黑夜中格外明顯,黃鼠就在他的懷中,格嘰格嘰的叫個不停。
一行人停在原地,走出兩個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一個掏出帶著淡淡松油味道的火把,另一個打開火折點燃火把,照亮此處四周的環境。
“大人,有發現。”
一個黑衣人指著眾人不遠處的一個方向說道,眼中有著剎那間的驚駭和警覺。
那里碎石四散,四周雜草沾染著石粉,露出磨盤大小的缺口,往里看去黑乎乎一片,也不知貫通到下方多少米,出手之人的功力實在有些駭人。
“是他,應該是他練功留下的,繼續找,一定要小心。”
開口的是另一個身著華服的壯年,大約四十來歲,國字臉,輪廓分明,聲音低沉嘶啞,看著旁邊的青年露出一絲笑容,滿是贊許。
青年勉強笑笑,緊了緊懷中的黃鼠,無意識的往四周看了眼,按理說項央如果離開這里,氣息不該就此而止,為何鉆山寶鼠只指引到這里?
“劉使,項央的武功在后天驚世駭俗,又有魔刀神兵在手,我們這么貿貿然的尋找他,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檢查了一遍四周,青年引以為傲的精神修為毫無察覺,微微松了口氣,轉而對著旁邊不知想些什么的壯漢問道,在他看來此舉何止是唐突,簡直就是廁所旁邊打燈籠,找死。
“也許吧,不過魔刀重要,項央能成為刀主,也是我這一脈命定的真傳,為他冒一些險也是值得的。
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有這種能力,可以將白劍濤這等先天強者都算計的死死的,神捕門對他也太偏愛了些。”
壯漢嘆了口氣,眼中也閃過一絲憂慮,事情的發展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同。
白劍濤依據他們留下的信息找到了項央,但遭到了神捕門三大紅衣名捕的圍攻,一代先天,放之天下也稱強者的存在就這么隕落,連他也始料未及。
當然,其中透露出更深層次的消息也讓他倍感棘手,神捕門似乎對于項央并沒有一竿子打死,而是留有不少余地,比如這次雙方聯合算計白劍濤就是明證。
“我不懂,項央的出身來歷明明白白,你如何說他是你們這一脈的真傳?
還有,就算他真的得了某個高人的遺澤,你認為他會放著光明正大的捕快不做,去黑暗的角落當你們所謂的真傳嗎?”
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言辭有些激烈,臉色也微微漲紅,不過隨即安靜下來,沉默著不再言語。
只是一雙眼中透著緬懷與憎惡,用力之間,甚至拽下懷中小黃鼠的毛發,痛得黃鼠嘰嘰狂叫,還咬了青年一口,只是他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