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厲家兄妹旁邊的兩具身體,這是他曾經的好友,也曾暢談天地,可惜如今已經天人永隔。
濃郁的傷感氛圍蔓延開來,從開始的一個小小圓圈,到后來的煙花樓整個樓前,一切顯得那么順其自然。
梁東竹當然看得出項央的與眾不同,也知道現在誰對他的價值更大。
但他第一眼看的是已經死去的厲家兄妹,最后一眼看的也是厲家兄妹。
沒有人會指責他輕慢他人,因為死者為大,不尊者死者,還是為自己而死的人,也就不配讓這么多人為他赴湯蹈火。
“樓主,這次的事情”
江思鴻向前邁步,胖臉顫動,眼中頭一次流露出失落與羞愧,開口說了一半,就被梁東竹伸手按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我考慮不周,先帶厲兄和厲二妹進樓。”
從城外到城內距離并不算遠,一個身手敏捷的輕功高手足可以傳遞消息,但時間太緊迫,再快的消息傳遞,也不足以讓梁東竹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說知道了,只能是從眾人表現上推測出,比如死去的厲家兩人,不見了的厲家老三,表情細膩,心內復雜的厲家老大和大妹……
隨著梁東竹發話,眾人齊齊走進煙花樓,被早已經在大堂內等候多時的小廝接待進五樓的最大包廂內。
項央此時已經無暇去管煙花樓內部修建的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令人震驚,他已經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梁東竹身上。
毋庸置疑,這是一個極有人格魅力的人,是天生的發光體,聚集了光和熱。
但這并不足以吸引項央,這樣的人物不多,但也不少,何況他也不是尋常人。
他真正關注的是梁東竹的武功。
大到梁東竹舉手投足,轉身邁步,小到微表情,項央觀察的仔仔細細,越發覺得此人厲害,堪稱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意味著此人神機圓融,時時刻刻處在巔峰之時,或可說是一種練功的手段和方法。
隨著梁東竹進入煙花樓,再到五層高的臨窗間,從各個角度都能看到外界的景色,眾人落座。
席間的氣氛不是很高漲,因為梁東竹本身蔓延的情感帶動了眾人的心緒。
外加這并不是慶功宴,因為他們失敗了。
梁東竹卻率先站了起來,朝著厲家兄妹,王氏兄弟,小蘇三人,一一敬酒,賠罪。
是的,一個武功如此高絕的人,卻向著一群后天中人賠罪,就像是一個人在給螞蟻賠禮道歉。
但正因如此,才顯得真誠。
而他,也獲得包括厲家兄妹在內人的諒解。
最后,梁東竹敬向了項央,顯出招攬之意,求賢若渴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