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皓日普照,迎著微熏的清風,漫山的蘭花輕輕搖曳花蕾,香氣滿鼻。
遠處綠蔭成海,飛鳥盤旋,偶爾有獸吼蟲鳴演繹二重奏,一派自然風光。
蘭山山腰一角,一大片被清理的整整齊齊的平地上,有兩伙人已經分列就緒。
一方是以六陰上人為首的牤牛嶺眾人,氣象森嚴,先天高手林立,宛如一道高高掀起的海浪,要將面前的一切吞噬殆盡。
五鬼,阿爾善,魔門三個魔頭,火嶺雙駝等等赫然在列,不過比起過往,又多了一個兩個面孔,曾到神捕門地牢劫囚的完顏博以及渾身裹在黑袍中的蒙面人。
六陰上人面龐模糊,被一層淺淺卻無人可以窺測的氣層擋住,雙手按膝居于一眾先天中央,端坐在一個金燦燦的抬椅上、
這金色抬椅由四個后天絕頂高手抬著,各個都是身材高大的橫練武者,面容冷峻,筋肉虬結,眼中滿是自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事實上,能為一個武參天人的絕頂人物抬轎,那是多少后天中人夢寐以求的,這四人能被選中,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在對面不遠處,丁輝,項央,以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劍客并肩而立,身后是十個上郡神捕門的高層捕快以及巴山劍派幾個小年輕高手。
對比牤牛嶺一方,神捕門的整體實力就差的太多,要不是有三個先天在前面頂著,那些后天捕快早已經心神被挫,信心全無。
雙方的實力對比太明顯,可以這么說,如果不是六陰上人感恩當年丁春對他有提攜之恩,丁輝一行分分鐘被打成死狗,全滅也不是不可能。
項央白衣長袖,背著鎮魔刀匣立在丁輝左側,看了眼對面六陰一行人,暗暗捏了把冷汗,還好丁輝有些關系,不然這上郡神捕門就算徹底廢了。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虎視眈眈的幾道目光,剛烈威嚴的唐無衣,捂嘴淺笑的阿爾善,貪婪如豺的血靈子,戰意沸騰的完顏博,全都緊緊盯著他,頗有舉目皆敵之感。
實話實說,除了唐無衣,其余高手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今天一戰,他的對手只有唐無衣,也只能是唐無衣,畢竟事關七大限之破海。
在丁輝右側的則是巴山劍派的一尊先天劍客,名為齊仁鴻,乃是丁輝專門請出,用來對付六陰手下的先天高手。
齊仁鴻是巴山劍派的一個內修長老,是曾與項央約戰的崔明的師叔輩高手,練得是純粹的朝陽劍經,境界不淺,雖還未凝聚元神,但也差之不遠。
而蘭山上,也只有神捕門與牤牛嶺兩方人,不曾邀請名宿高手作為三戰之約的見證人與裁判,在上郡,也沒人有資格在六陰上人面前裝大。
“上人約戰三場,晚輩希望點到為止,只是在交手前,希望上人言明,您索要的兩位究竟是何人。”
丁輝跨步上前,背負長劍拱手行禮,黑發在清風中飄舞,眼中平淡如水,迎著六陰一眾手下的龐大壓力開口詢問。
他的用意項央也能猜到幾分,無非是看看人物重要與否,如果不重要,就算無償交給六陰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上郡神捕門已經由他做主。
“一個是魔爪門的門主,一個是熊萬亭,兩個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你完全可以做主。”
六陰上人開口時語氣輕柔,越往后,吐字越重,最后宛如雷霆滾滾,在蘭山之腰響徹,無數蘭花被震得花枝搖顫,一圈圈氣浪翻涌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