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道一怒,精神外放,足以引得天象變化,四時不定,更不是區區一個天人中下等戰力的蘇保保能夠抵擋的。
更何況項央壓制修為,將足以爆發到方圓十里的氣勢壓縮在一間小小的房間內,威力再增三分,當場就讓蘇保保嚇到了,甚至雙腿哆嗦,差點嚇尿了。
蘇保保出身神州帝京的蘇家,自小有家族長輩護持,大了的時候武功已經有成,且因為性格原因,向來謀定后動,活了這么大歲數,還真沒遇到過什么像樣的危險。
然而現在,面對著項央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睛,以及怒濤狂瀾一般的洶涌氣勢,蘇保保頭一次體會到瀕臨死亡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且終其一生,也絕不想體驗第二次。
“屬……下……遵……命。”
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蘇保保渾身大汗淋漓,遍體朱紅,乃是動用了周身的氣血和真氣凝聚如丹,方才突破了項央如魔神一般的壓迫力,傾吐而出,算是低頭。
這一句出口,項央的殺意與氣勢倏而收斂,仿佛之前什么也沒發生一樣,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笑容的表情,看起來陽光親切,讓蘇保保心中苦澀,再不敢輕視這位天刀神捕。
實話說起來,項央給他的條件也算不錯。
平調回京,一直是蘇保保的心愿,畢竟那里才是他出生,長大,熟悉的地方,而相州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親友俱都不在的異鄉罷了。
且回京以后,有家族勢力保護,還在圣天子腳下,魔門想要報復他恐怕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安全性大有保障。
之所以拒絕,只是因為項央自來以后給他的感覺太過溫淡,平和,所以連帶著心中的輕視與壓抑的嫉妒也滋生起來,有了那絕對稱不上聰明的做法。
現在好了,項央怒了,拿武功和身份壓人了,蘇保保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拒絕項央的實力和資格,他只能按照項央所說的去做。
哪怕易國辛也不可能讓蘇保保如此低頭,因為易國辛充其量有個厲害的叔叔,項央則是足以比擬虎王的神捕,他拿什么去拒絕?
“這樣便好,溫水煮青蛙的確是一個能大幅度削弱影響的做法,但對方是魔門,消息靈通,一旦打草驚蛇,再想實施行動,就難了,務必一擊即中,不給對方反應和應對的機會。
還有,鳳溪一事,你務必要挑選信得過的人去做,今晚我就要到鳳溪一行。”
對比之前的推諉,蘇保保現在是一說必應,頭點的和磕了藥一樣,不怕不行啊。
動魔刀一脈埋在相州的棋子和后手,乃至在鳳溪之地動手腳,是項央所做的一個嘗試,他要印證心中的一個想法,這還是源自于靈崖山司空玄陵墓當中的收獲。
其實他一直很好奇,這自古以來魔門都是天下的邪道,早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難以洗刷,為何當代的圣武皇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替魔門洗白?
項央曾見過當朝的三皇子與七皇子,這些皇室子弟話里話外對魔門顯然都抱有一種敵意,可見圣武皇帝在這件事上應該是一意孤行,而不是得到眾人的支持。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讓圣武皇帝承受這種可能遭到千古罵名的愚蠢行徑呢?
也許天下的人都不明白,也不理解,只能靠著有限的信息加以揣測,距離真相也許很近,也許很遠。
但項央不同,他從那卷羊皮紙上獲得的信息足以讓他洞悉某種真相,而眼下,就是一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