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認識個女的,她住在南市區。三十一歲,結婚早,孩子七歲多,上小學二年級。人以前長得很漂亮,她老公是開出租車的,就是因為看她漂亮才瘋狂追求,好不容易娶到手我先說說她老公吧以前開出租車的確是個好職業。那時候沒有網絡,滴滴之類的網約車還沒出現。想要弄輛車子跑出租,必須通過城里的出租車公司,托關系走人情花錢,好不容易才能弄到一塊出租車牌照。那東西是真管用啊一塊車牌至少值二十萬。只要弄到手,就算自己不開,直接承包出去,躺著就能收錢。”
“就說咱們省城吧以前才幾百輛出租車,早些時候開出租的司機都賺肥了。一個月下來收入上萬啊這還是早些年的上萬,現在的一萬塊錢根本沒法比。就一輛薄荷綠的桑塔納出租車,價值遠遠超過奔馳、寶馬、奧迪。”
“后來網絡出來了,網約車也多了。對傳統出租車行業造成沖擊,大伙兒都不站在路邊揮手打車了,都是直接在手機上操作。出租車司機的收入一下子狂掉,可就算他們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老老實實面對現實,加入網約車行列,跟著時代潮流吃飯。”
“我說的住南市區那女的家里就是這種情況。他男人以前賺的多,每個月直接扔給她五千塊做家用,她也樂得輕省,就把工作辭了,安心在家照看孩子。后來通貨膨脹,五千塊只夠家里日常開銷,買衣服化妝品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她沒辦法,就找她男人要錢,可她男人賺的也不多,她又常年在家養成了懶散的性子。平時早晚的時候孩子在家,她也沒有別的心思。可等到孩子上學以后,她一個無聊,就有了別的想法。”
“我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她的。中午沒事兒時候約出來去ktv唱歌。一來二去就熟了,后來發展到我們一起去外面開房,只要給錢,她就愿意脫衣服。第一次的時候她有些不情愿,后來約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她說她不是專門做這種事,只是閑著無聊,正好大家也是認識的朋友,所以就當做玩兒我覺得那女的就是想要靠這個賺錢。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就她那點兒能力,出去很難找到工作。她老公只會開出租車。要是她自己再不找條生路,再過幾年,日子只會更難。”
“還有一個,以前紡織廠的女工。早年的時候紡織廠破產,所有人一夜之間下崗。紡織廠規模還是挺大的,職工總數加起來有好幾萬人。機器拆了運走,留下廠房,還有一大片棚戶區和平房是職工宿舍。大部分職工都是女的,那時候紡織廠附近就開了好幾家舞廳。每天下午和晚上營業的那種“摸摸舞廳”,十塊錢一張門票,進去以后自己聯絡感情。”
“這都是以前的舊事。咱們國家發展還是挺快的,政府對困難人群的幫扶力度也不斷加強。那個我雖然冒充警察行騙,可這些事情我都有感受,也親眼見過很多得到好處的人。”
“還是說紡織女工。摸摸舞廳盛行的那會兒,她們很多人都還年輕。后來全面整治社會,舞廳大部分被取締,她們沒辦法靠那個繼續生活,只好各自找門路。可是在城郊和位置偏遠的地方,仍然還有類似的黑舞廳。每天在那里面討生活的女人都上了年紀,年輕點兒的四十左右,甚至還有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現在網上的漂亮女人很多。十五、六歲不上學,一心一意做網紅的更多。看照片,看視頻,她們是真的很漂亮。尼瑪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身邊有哪個女的長成那種模樣。那身段,那臉蛋直到后來我才明白都是開了美顏。那個又扯遠了,我的意思是年輕漂亮的女人雖然也在“沫沫”上注冊賬號,可她們只是為了吸粉。除非是遇到有錢有型的男人,她們不會輕易被約出來,更不會搭理男人們的日常搭訕。”
“總的來說,因為以前玩的多,經歷的多,在這方面我還是挺有經驗的。所以我在“沫沫”上弄了兩個號一個是正常的男號,一個是備用的女號。”
“南市區那女的,就是她老公開出租車的那個,以前她跟我關系挺好,每次出來玩她都放得開。那時候我買了一個數碼照相機,隨時帶在身上,就順帶著給她拍了很多照片。后來”
“你先等會兒。”聽到這里,虎平濤將其打斷,不解地問“以前智能手機還沒有普及的時候,很多人拍照片都是用數碼相機,這我是知道的。可那時候的數碼相機不便宜,一臺就得好幾千塊。當時的幾千塊跟現在也不是一個概念。曹建波,你家里的經濟情況只能算是一般,你父母也沒什么收入。照這么說,難道你在攝影方面有特殊愛好”
曹建波搖搖頭,自嘲地說“電視臺有個民生欄目,開辦時間很長,都幾十年了。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欄目很熱火,就是關注街頭巷尾,城市里各種雞毛蒜皮的事兒。當時電視臺發布消息,收集各方面的新聞素材,讓廣大市民踴躍參加。主要以新聞稿件和照片的形式參與。同時還可以撥打電話,讓記者帶著攝影師實地采訪。”
虎平濤點了下頭“這事兒我有印象。好像一條新聞只要被采納,爆料人就可以得到五十至一千不等的獎金。”
曹建波道“是的。我那段時間沒有工作,也不愿意朝八晚六的上班。我覺得每天在城里到處逛,肯定能找到一、兩條有熱點的新聞。就算拿不到一千塊的最高獎,五十塊錢的應該沒問題。聚少成多,一個月下肯定能弄到幾千塊錢。所以就狠狠心買了一臺數碼相機,開始學著跑新聞。”
虎平濤冷笑著發出諷刺“結果你新聞沒跑成,卻拍了很多帶顏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