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沒吭聲,他把車鑰匙插進鎖眼,淡淡地說“這不是偷東西的理由。”
張娟一聽就急了“你這人,有沒有同情心啊”
虎平濤發動車子,頭也不回地說“今天這事兒你別拍了。該怎么處理,我心里有數。”
張娟皺起眉頭問“為什么不能拍如果過審了,在電視上放出來,這家人肯定會引起關注,得到更多的幫助。”
虎平濤解釋“窮人也是要臉面的。你忘了那女的在便利店和所里是怎么求我的她女兒還在上學,你這么一搞,天下皆知聽我的,這事兒你別摻合。”
回到派出所,剛推開審訊室的門,就聽見梁萍仍在哭訴。
虎平濤把周昌浩從房間里叫出來,低聲說了去梁萍家查訪的情況。
周昌浩心領神會,壓低聲音問“你意思是把她放了”
虎平濤拿出香煙,遞了一根過去,然后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他深深吸了一口,噴吐著煙霧,認真地說“等會兒我打個電話給便利店那邊的值班經理,幾十塊錢的一件衣裳,讓他們撤訴把”
周昌浩問“他們能答應”
“應該可以。”虎平濤仔細考慮過“實在不行的話,那件被偷的衣服算我買的。”
周昌浩笑道“沒看出來啊平時在所里你挺嚴厲的,有幾個嘴碎的家伙背后管你叫黑煞神。要是讓他們知道你還有這一面,恐怕連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黑煞神”虎平濤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有那么夸張嗎”
周昌浩神神秘秘地說“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起先是從市局那邊傳出來的。說你不是普通人,是在外面執行過任務才回來的。沾過血,身上還背著好幾條人命。本來是早就要高升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被安排在這兒當所長。說好聽點兒,是低就。說不好聽的,那就是跟上面的領導不對付,發配流放。”
虎平濤笑著搖頭“這哪兒跟哪兒啊,瞎幾把扯說正事兒,我對梁萍這么處理,你沒意見吧”
周昌浩回答得很干脆“你看著辦吧”
虎平濤用力吸了口煙“那行,讓她在筆錄上簽個字,然后放她回家。這都半夜兩點多了,再熬下去也沒意思。有什么事兒,等明天再說。”
翌日。
吃過早餐,虎平濤讓孟輝準備一下,跟著自己出外勤。正在辦公室里填單子,只見張娟從外面走進來。
虎平濤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對面墻上的石英鐘,疑惑地問“你挺早的啊昨晚沒睡覺嗎”
張娟滿臉疲憊,拉過一張椅子在對面坐下,雙手合抱著趴在桌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把那女人放走的時候都兩點半了,還怎么睡我這邊六點半就要到臺里倒片子,中間就兩、三個鐘頭,睡了也等于白睡。”
虎平濤已經填完手上的表格,他將文件裝進活頁夾,笑道“院子后面有宿舍,你到那邊休息一下吧或者今天你就別跟隊了,回去補個覺。”
張娟搖搖頭“那不行。這節目我們必須跟拍,而且我還認定就跟著你了。”
虎平濤也不矯情“既然這樣,那就走吧”
張娟怔了一下,疑惑地問“現在才八點多,就有案子了”
虎平濤坦言“剛過七點的時候電話就進來了。有兩起,都是交通肇事。后來轉到交警那邊。七點四十五的時候又來了一起,老周帶著人趕過去處理。你進來之前的兩分鐘又來了警訊,說是鐘山醫院那邊有人醫鬧。”
“這不,我剛填完單子,現在就得過去。”
張娟盡管渾身酸軟,還是咬著牙從椅子上站起來“那走吧姑奶奶跟定你了”
今天的事情特別多。
鐘山醫院那邊剛處理完,就接到一一零指揮中心電話趕往瑞和農貿市場普通的民事糾紛,兩個經營戶為了擺放貨物區域的問題現是吵架,后來干脆掄起了拳頭。
虎平濤趕到現場的時候,其中一個鼻子已經破了,流了很多血。他連忙制止雙方,安排傷者去醫院包扎,做傷檢。
這邊還沒忙完,指揮中心又發來消息宋園路附近有人偷摘枇杷吃了中毒,上吐下瀉,家屬已經將其送往醫院診治,現在正與相關路段的綠化管養人員扯皮。
張娟在旁邊聽著虎平濤與指揮中心對話,因為現場嘈雜,聽得不是很清楚。等他掛了電話,張娟疑惑地問“吃枇杷怎么會中毒還有,這事兒跟綠化管養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