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設局的那些人找他要錢,不給就打。他實在受不了,只好報警。我們根據他的情況順藤摸瓜,發現其中一個討債的家伙身上背著命案,是從外地竄逃過來的。于是我們設了個局,裝作是黑吃黑,把討債的這幫人約到郊外偏僻的地方,一網打盡。”
“那天約的是晚上。我們這邊出動了十六個人,全是便衣,都帶著槍。九點多鐘的時候,那些人來了,開著車,為首的那個家伙身高體壯,后來才知道他體重超過兩百公斤,是一家地下拳館看場子的。”
“他們那邊人少,兩輛車,八個。”
“我們這邊提前埋伏好,只留了一輛車,我和另外三個人在面。看起來就跟黑幫搞械斗似的。等對面那幫人進了圈子,我拖延時間讓其他同事繞過去包圍。現在想想,當時的對話還挺有意思,有點兒像上威虎山,跟座山雕對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領頭那人下車的時候就亮了家伙一把大砍刀。因為是私底下約架,對方覺得必須按照道上的規矩解決。所以來的都是很能打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那種。”
“的確很彪悍啊就跟三國演義里張飛差不多。豹頭環眼,滿臉橫肉。我說話絕不夸張,徒手搏擊一個能打仨,拎刀子一個能砍十個的那種。不過再怎么能打也是冷兵器。我看車上的人都下來,我們的人也從后面悄悄圍上來,就沒必要裝了。于是直接把揣在懷里的微沖拿出來,說了一句都別動,警察。”
“當時這幫家伙都嚇住了,一個個把手里的家伙扔地上。”
“其實當時是挺冒險的。因為我們雖然都帶著槍,卻沒有子彈。那天是這么個情況,情況很突然,走得急,而且槍彈分離政策,必須兩邊都寫申請,批了以后才能領槍領子彈。我們槍是領到了,可子彈就來不及。沒辦法,只好臨時商量了決定詐唬一下。畢竟警察是罪犯的克星,咱們國家禁槍這么多年,現在的人不像剛建國那會兒,對槍支彈藥很熟悉。所以我喊了那聲“警察”,對方看見我們拿著的不是手槍就是微沖,全被嚇住了,動都不敢動。”
“事情到了那會兒都很順利,我們順著挨個收繳武器,然后一個個上手銬,押著上車。可就在這個時候,為首那家伙不知道發什么瘋,他原本是蹲著的,雙手抱頭。就在我同事正準備給他上手銬的時候,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嗖”的一下轉身就跑。”
“別看他長得胖,速度還真快。我們在后面一直追,怎么也趕不上他。一口氣追出去一公里多,我納悶這家伙哪兒來這么好的爆發力,簡直跟磕了藥似的,這體能沒的說啊”
“天黑著,沒光,他看不清腳下,后來不小心摔溝里去了。我們幾個人把他撈起來,尼瑪的渾身都是泥,腦門上還沾著一團狗屎。又臟又臭就不提了,關鍵是他整個人已經跑虛脫了,從溝里拉上來以后,躺在地上跟爛泥似的,那瞬間爆發力真的是拼命啊我估計要不是摔了那一跤,照這么跑下去,他心臟肯定受不了,就算沒被嚇死,也得活活跑死。”
虎平濤在旁邊笑道“王哥,你膽子挺大啊連子彈都沒領就出去執行任務我估計這也就是年輕的時候才敢這么做,要換了現在”
不等他他話說完,王雄杰自己就搖著腦袋承認“換了現在我還真不敢。再給你說個事兒,也是我親身經歷。”
“一六年的時候,我們收到線報,一個從外省流竄過來的殺人犯躲在一個小區里。這家伙原先犯的案子挺大,手上有四條人命。當時刑偵隊這邊包括丁健在內,總共有十五個人。其中九個在外面執行任務。確定線報真實性以后,我們能出動的只有六個人。于是向局里申請增援,制訂了抓捕計劃。以那個小區為核心,布置了里外三層警戒線。”
“我原本想著那次抓捕應該是十拿九穩。因為那小區只有一個出口,嫌疑人在里面租住的房子在一樓,廚房窗戶那邊沒裝防盜籠,所以從前后兩邊一起動手的話,對方肯定無法招架,也沒地方躲,整個兒一甕中捉鱉。”
“可就算再嚴密的布置,還是出了岔子按照計劃,應該是下午三點動手抓人。可我們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在小區外面布置明暗哨。當時所有人都穿著便衣,我帶著兩個組點對點的安排位置。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目標從里面出來。后來抓住人,審了以后才知道他是出來買煙。”
“之前安排行動的時候,已經把嫌疑人的照片發下去,大伙兒都知道目標長什么樣。當時我身邊跟著一個剛分來不久的年輕人,沒什么經驗,就這么面對面看著嫌疑人,他想也不想就沖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當場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