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浩點點頭“有。他去年在牛街那邊租房子,按照規定,租房戶必須上傳租戶的證件信息。電腦里一查所有資料都有。”
說著,他遞過來兩張紙一張是張浩的身份證復印件,另一張是張浩的照片。
這是一個面貌精悍的中年男子。
虎平濤拿著照片端詳許久,轉身對周昌浩說“這樣,你去把小米叫來。”
他指的是米秋楠。
周昌浩愣了一下“小米她是管電腦的,叫她干什么”
虎平濤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別唧唧歪歪。”
幾分鐘后,米秋楠走進辦公室。
“頭兒,您找我”
虎平濤抬手指了一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說。”
他詳細梳理了一遍案情,介紹目前掌握的情況,尤其是龔新霞的死因和濕地公園。說完這一切,他注視著米秋楠,問“你幫我做個分析如果換了你是死者,在那個時間段,與張浩打電話會說些什么還有,死者為什么要在那個時候去濕地公園”
米秋楠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這案子我一直沒參與啊頭兒你干嘛要想到問我”
虎平濤平靜地說“有些事情必須站在女性的角度才能理解。你做個代入,與龔新霞做個換位,認真的思考一下。”
這案子對他來說實在有些頭疼。
主要是“意外溺亡”和“他殺”兩種概念一直在虎平濤腦海里沖撞。他有種感覺,龔新霞應該不是意外死亡,然而目前所有的證據卻表明她是意外落水。
換個角度看問題,換個人對案情進行分析,或許會有特殊發現。
米秋楠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大晚上的,又冷又黑,還得跑到公園里頭兒,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嘛我就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好不好。”
虎平濤淡淡地說“你現在必須換位思考。在那樣的特殊時間段,急急忙忙趕到濕地公園那種偏僻的地方,肯定是為了見某個重要的人,要不就是為了某種重要的物品,重要的事情我從男性的角度已經思考過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我現在想聽聽你的看法。”
米秋楠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就因為我是女的”
虎平濤緩緩點了下頭,鼓勵道“女性視角跟男性不一樣,每個人的邏輯思維也有區別。放心大膽地的說吧就算說錯了也沒什么。”
米秋楠笑道“那我就說了啊要是說錯了頭兒您可別怪我。我覺得吧,龔新霞在案發當晚跑去濕地公園那種地方,會不會是為了見某個人”
周昌浩在旁邊聽著,他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這算什么分析啊我從電信局那邊弄到了龔新霞的電話記錄。當天晚上她接到一個名叫“張浩”的男人電話,然后就騎著電動車出去了。要說去公園里見什么人,肯定是這個張浩。”
虎平濤抬起頭,很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你別打岔。我們都知道龔新霞那天晚上出去是為了見張浩。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張浩為什么選擇這個特殊時間段約龔新霞大白天的難道不行嗎非得等到晚上,而且還是約在濕地公園那種幾乎沒有照明燈的地方”
說著,他轉向米秋楠“別理老周,伱說你的。”
米秋楠臉上仍然掛著笑,她偏頭看了看周昌浩,解釋“我之前就聽頭兒說過這案子的部分細節。龔新霞與廖存學結婚時間不算長,加上他們倆處朋友,前后還不到兩年時間,算得上是新婚夫妻。一般來說,結婚后的頭三個月,夫妻關系是最好的。半年以后彼此吸引力會逐漸淡化。”
“我看過一些心理分析方面的書。其中對家庭和婚姻的和諧模式都有相關的案例。就以兩年為限吧結婚的新鮮感過后,夫妻雙方開始認識到彼此的優缺點。這些是在談戀愛期間不會察覺,也刻意隱瞞的方面。住在一個屋檐下,同吃一碗飯,個人短板再沒有隱藏空間,夫妻雙方也會經歷一個從驚訝到厭惡的思維轉換過程。在完全透明的近距離生活狀態下,滿滿的期盼會變成失望,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漠視,因為已經結婚了,離婚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同時也意味著在毀滅目前生活狀態的基礎上,另外尋找更適合自己的新配偶。”
周昌浩皺起眉頭“小米,你這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啊頭兒問的是你對案子的看法,你卻東拉西扯說什么結婚離婚我提醒你,跑題兒了啊”
不等米秋楠回話,虎平濤在旁邊沖著周昌浩揮了揮手“你這人,怎么一點兒耐心都沒有好好坐著,別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