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雖然是個男的,性子卻偏于安靜。如果不是虎平濤再三強調必須“盡可能表現出粗暴的態度”,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些話,更不會對張浩輪拳頭。
周昌浩進來收飯盒。
丁一押著張浩往前院方向走去。
天黑了。
廖存學呆呆地坐在那里,透過冰冷的牢籠,張著嘴,感覺思維徹底凝固。恐懼在他臉上仿佛烙印,成為無法改變的固定痕跡。
丁一把張浩關進位于前院的審訊室,鎖上門,轉身進了二樓的所長辦公室。
所有人都在,邢樂從壺里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給他。
虎平濤問“都弄好了”
丁一渴了,仰脖將茶水一飲而盡,把空杯子遞給邢樂“再來一杯。”
他隨即轉向虎平濤,興奮地說“虎所長,真被你給料中了。我押著張浩往禁閉室門口過,周哥配合我演了這場戲。哈哈哈哈,您是沒看見廖存學當時的那種眼神,看見張浩就跟看見鬼似的。”
虎平濤舒展眉頭笑了“這印證了我的判斷廖存學與張浩合謀殺死龔新霞,目的就是為了騙取高額保險金。”
邢樂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丁一,她走到辦公桌對面坐下,頗有些期待地問“廖存學這下應該沒話說了吧他就是個死硬分子,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他以為拒不交代問題我們就拿他沒辦法,這下好了,只要張浩開口也一樣,他跑不了。”
譚濤興奮地搓著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頭兒,先審誰”
虎平濤思索片刻,一錘定音“先審張浩。只要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廖存學就只能老老實實交代問題。”
坐在審訊室的封閉式椅子上,張浩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這一切都是廖存學讓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
看著急欲撇清責任的張浩,虎平濤發出譏諷的冷笑“怎么,現在改口了不再說你和龔新霞是情人關系了”
張浩急得滿頭大汗,聲嘶力竭地申辯“我發誓,真是廖存學讓我做的。我要是撒謊騙你,天打五雷轟,下輩子做豬做狗,就是不做人”
邢樂看不慣他這副模樣,厭惡地說“行了行了,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問題,把事情來龍去脈好好說一遍。”
“好的,好的。”張浩拼命點頭如搗蒜“我說。”
“我跟廖存學很早就認識,那時候我們在廣告公司一起上班,跑業務。那時候如果跑成一單廣告就有提成。廖存學不但嘴皮子利索,腦瓜子也很好用。他每個月工資都比我高,就是從分成上這塊提出來的。包括我在內,公司里很多人都很佩服他。”
“后來我沒在廣告公司干了,在外面晃蕩了幾年那個,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話,沒騙你們。我真的是在街道辦事處上過職業培訓班,學了烹飪,后來才干了廚師這行。”
“我和廖存學一直有聯系,我知道他家的老房子拆了,在沿河新村這邊弄了一套新的回遷房。我之所以選擇這邊的餐館打工,也是廖存學的主意。他說這邊才開發不久,搬過來人越來越多,飯館什么的卻很少。如果我手上有錢,在附近開個館子生意肯定不錯。如果沒辦法自己開店,就到這邊找個餐廳做廚師,同樣也能掙錢。”
“他的眼光一向很準。我來到這邊應聘廚師,老板開給我的工資比其它地方足足多了好幾百。再加上平時生意好,晚上加班,一個月下來多則上千,少的時候也有七、八百。”
“為了感謝他給我指了明路,有次休息的時候我請他吃飯。地方是廖存學選的,一個位置很偏僻的小店,而且還是晚上七點以后。那時候正常飯點兒已經過了,店里除了我們倆,沒別的客人。”
“廖存學要了兩瓶啤酒,我說啤酒不得行,要不喝白的吧他說白酒上頭,兩杯下去腦子就變得不清醒。他今天之所以愿意出來跟我一塊兒吃飯,是有事情找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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