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輝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遞過去“都在這兒呢”
虎平濤接過翻了一下,將筆錄還給孟輝。
他隨即走進外面的院子,把老板娘找出來,解開手銬,帶著她找了一間空著的審訊室。
虎平濤直截了當地問“你店里有個叫梁萍的女人,說說,她是什么情況”
老板娘猶豫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那個你們千萬別難為她。她跟我店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出來做這個,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她男人做手術需要錢,家里還有個閨女。剛開始的時候,我是看她可憐才收留她。后來我覺得她可能是在說瞎話騙我,就讓她帶著我去家里看了一下她說的都是真話。”
“警察同志,你們真的別難為她,她在我那兒就做了兩個星期哦,不,她是前天才過來的。前天和昨天都沒有生意,今天是第一次我保證,她真的是第一次。”
看著老板娘賭咒發誓,虎平濤感覺心里沉甸甸的。他又問了幾個問題,結束談話。
梁萍被放了出來。
虎平濤從所里找了一套舊衣服給她換上,送她出了派出所的院子。
沒提罰款的事兒,他自己掏了五百塊錢墊上。
“回去吧以后再有困難就來找我,別干這個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梁萍淚如泉涌。
第二天,虎平濤給姐姐虎碧媛打了個電話。
“姐,我這邊有個女的,是這么個情況”他簡單說了一下梁萍的事兒,認真地問“姐你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工作錢多錢少無所謂,關鍵是得有保障,五險一金什么的得齊全。”
虎碧媛聽的很仔細,她想了一下,回答“要不這樣吧我們公司的合作伙伴下設有商場,廠子直屬的那種。進去以后就是企業職工,合同五年一簽,底薪三千五,提成另算,醫保什么的都有。”
虎平濤笑了“姐,那我真得好好謝謝您,您可幫了我大忙了。”
“謝什么謝啊”虎碧媛很豪氣“我也是順手而為。大家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這點兒面子我還是有的那個,我說個地方,你讓那女的中午過來,順便一起吃個飯,我給她介紹一下,沒什么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上班。”
虎平濤在這邊聽著連連點頭“行,回頭我就通知她。”
“你先等等。”電話那端的虎碧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小濤,你剛才說,那女的梁萍,她男人是在工地上出的事那這應該算工傷才對啊”
虎平濤回到“按理說是這樣,可上次我問過她,說是跟建筑公司已經簽了單子,那邊賠了些錢,說是無責。”
虎碧媛一聽就來了火氣“放他娘的狗臭屁我不是說梁萍,我是說她男人上班的那家公司。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免責這明擺著是欺負鄉下人不懂法。工傷必須負責到底,賠付金額很高,怎么可能隨便一點兒錢就把人打發走這明擺著騙人啊”
虎平濤笑道“姐,聽你的意思,好像有法子能幫她”
虎碧媛仔細想了一下“其實這事兒應該你來做。”
虎平濤愣住了“我”
虎碧媛道“是啊你是警察,又是派出所長,伱可以幫她申請法律援助。我這邊雖說可以讓公司法務出面,可這事兒跟我們沒關系,從中插手也不合適。當然,我可以找律師朋友幫忙,可人家是要收錢的,再說這種事情跨界難度很大。你那邊是公對公,程序簡單,幫扶目標也很明確。”
虎平濤頓時回過神來,輕輕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個。”
虎碧媛在電話里笑道“想到就趕緊去做吧別耽誤時間。”
離開辦公室,虎平濤叫著王貴上了巡邏車,直接去了梁萍家里。
昨天晚上的經歷顯然把她嚇壞了,開門看見虎平濤和王貴,梁萍以為又要把自己帶去派出所,整個人嚇得縮成一團,雙手死死握住門把。直到虎平濤說明來意,她蒼白的臉上好不容易浮起一絲紅暈,連忙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