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叫楊海濤,家住尤文郡十一幢八零五。
老頭叫孫啟海,住在九棟一一零一。
處理民事糾紛,基本上以勸和為主。虎平濤沒有急于詢問具體什么情況,他低頭在筆錄上“刷刷”地寫著,澹澹地說:“你們兩家中間就隔著一棟樓,說起來也算是鄰居。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鬧到這種程度我剛才在外面可是聽到了,你們罵的那些話嘖嘖嘖嘖,連我都聽不下去。”
楊海濤很壯實,胸前的塊狀肌肉透過薄薄汗衫透出來,有一股令人畏懼的力量感。他抬手指著站在對面的孫啟海,面帶怒意,一邊解釋一邊說:“警官您不知道,這老小子壞著呢他偷了我家的電動車,今天被我抓到現行,可打死都不承認。”
孫啟海一聽就炸了,想也不想就張口罵道:“你嘴巴放干凈點兒,什么偷不偷的這明明是我給我孫子買的車,怎么莫名其妙就變成你的了”
比這更亂的場景虎平濤也見過。他對雙方的對罵充耳不聞,直到寫完雙方姓名和住址,這才抬起頭,環視全場,然后把視線落在楊海濤身上。
“你的什么車被偷了”
楊海濤往旁邊挪了一下,讓出擺在身后的一輛電動平衡車:“就是這個。”
虎平濤低頭看著那輛車。
白色框架,黑色輪胎。整體造型很別致,正面的顯示器亮著燈,數字代表剩余電量,以及續航里程。只是這車買的時間久了,估計使用者不是很愛惜,表面有很多污垢,整體看上去顯舊。
楊海濤認真地說:“這是我前年給我兒子買的。”
話音剛落,孫啟海在對面就怒聲嚷嚷:“你放屁,明明是我給我孫子買的。”
楊海濤轉頭盯著他:“你個老不死的,警察來了還敢嘴硬那你說說,你在哪兒買的你當時花了多少錢”
“我”孫啟海明顯有些遲疑:“我在網上套寶上買的。”
楊海濤繼續之前的問題:“那你說說,買這車花了多少錢”
“一千五。”孫啟海應該是理清了思路,語速比之前快了很多。
楊海濤冷笑了一聲:“你什么時候買的”
“今年過年前。”孫啟海回答:“我尋思著過年要給孩子買點兒禮物,我孫子一直嚷嚷著要一輛電動平衡車,我就趕在年前給他買了。一千五是優惠價,當時正好趕上廠家促銷。”
這番話合情合理,虎平濤也不好做評價。他合攏筆錄本,看著站在自己左側的楊海濤,認真地問:“你為什么說他偷你的車有證據嗎”
因為警察已經來到現場,楊海濤冷靜下來,他解釋:“今天是我打電話報的警。情況是這樣:我這車是前年買的,那時候我兒子上小學五年級,我怕他暑假沒事干,就買了這車給他玩。之所以選擇“飛騎”這個牌子,是因為跟我之前買的電動車一樣。”
“當時這種平衡車價格很貴,標價就要五千多讓我想想,好像是五千六還是五千七。我是在實體店里買的,因為我買過他們家的電動車,算是熟客,他們就讓了一些,給了個優惠,最后談成五千二。”
虎平濤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楊海濤:“前年買的算下來快三年了,這事兒你記得那么清楚”
楊海濤連忙解釋:“主要是因為五千二的車價。當時我媳婦就在旁邊,她開玩笑說:幸好是五千二。我沒聽明白,就問她為什么這樣說我媳婦說因為多了一個零,如果是五百二,說出去就不好聽了。”
虎平濤恍然大悟:“五百二倒過來說就是二百五”
楊海濤點點頭:“買車的時候還有一大堆配件,主要是電池和充電器。這些東西都在家里放著呢,等會兒我回去拿了給您看看就知道了。”